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天鹅绒,盖住了汉斯国鲁尔工业区的灯火。~小_说.C,M\S~ +已_发¢布*醉,歆+彰_結/
克虏伯庄园的书房里,壁炉的火苗不安分地跳动着。
空气里混合着陈年雪茄的烟草味与旧书的纸张气息。
巴赫曼男爵,这个老人对汉斯的钢铁具有一定的话语权,此时正用一根银质的小剪刀修剪着雪茄的末端。
他的手指粗大,布满老年斑,动作却意外地稳定。
窗帘是厚重的深红色,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除了他自己沉稳的呼吸,书房里只有木柴燃烧时发出的轻微爆裂声。
他刚刚拒绝了新总理卡尔的一项提案。
一项关于工人福利与工时限制的提案。
在他看来,这简首是天方夜谭。
是那个泥腿子出身的总理,对他们这些国家基石的无知挑衅。
他需要给那个年轻人一点教训。
一点关于谁才是这个国家真正主人的教训。
一阵极轻微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了进来。
壁炉里的火苗猛地向一侧倾斜,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巴赫曼皱了皱眉。
他能感觉到一丝不属于这里的寒意,渗透了他的丝绸睡袍。
他转过头,看向那扇厚重的落地窗。
窗帘的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一个比阴影更浓郁的轮廓,从窗帘后方缓缓显现。
那是一个男人。
一身黑衣,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巴赫曼的心脏瞬间收紧。
他张开嘴,想要呼喊,想要按响桌上的警报器。?暁`税^宅\ ^更,欣.醉.筷,
可是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黑衣男人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他只是迈开脚步,安静地走向巴赫曼。
他的脚步声很轻,轻得像猫的爪子踩在厚地毯上。
巴赫曼下意识地向后缩,身体撞在了坚硬的红木书桌上。
桌上的雪茄剪刀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这是书房里最后的声响。
黑衣男人伸出手。
他的手同样被黑色的手套包裹着。
他没有掐住巴赫曼的脖子,也没有拔出匕首。
他只是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巴赫曼下巴上松弛的皮肤。
然后,他的另一只手,以一种无法理解的角度,按在了巴赫曼的后颈上。
一声微弱的,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
巴赫曼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在瞬间扩散。
他脸上的惊恐凝固了。
生命力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从他肥硕的身体里流逝。
黑衣男人松开手。
巴赫曼的身体软软地滑倒,瘫在了椅子上,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
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一个睡得无比安详的老人。
黑衣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他从巴赫曼的手指上,取下了那枚象征着家族权力的黄金戒指。
然后,他转身,再次融入窗帘的阴影。
像一滴水,消失在大海里。
第二天清晨,汉斯国另一座城市的报纸头条,被一则骇人听闻的工厂事故占据。
钢铁大亨弗里茨,在视察自己的工厂时,被一架失控的起重机吊臂砸中。·晓`说-C¨M+S? ,免~废/越`独?
现场一片混乱。
工人们的尖叫声,金属扭曲的刺耳声,交织成一片人间地狱。
弗里茨没有死。
他被从扭曲的钢筋下拖出来时,还有呼吸。
但是他的双腿,己经变成了一滩无法分辨的血肉。
医生们用了最先进的手段,保住了他的命。
他将在轮椅上度过余生。
一个废人。
没有人注意到,在事故发生时,一个穿着普通工装的男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混乱的人群。
他的口袋里,放着一枚从弗里茨袖口上扯下来的,镶嵌着蓝宝石的袖扣。
第三天。
汉斯国金融中心。
银行家施密特被发现死在自己位于顶楼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的门窗完好无损,从内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