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穿了件半新的中山装，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堆着一种刻意营造出来的、带着点虚假兴奋的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盖过了会议室里低低的交谈声：

“同志们！

静一静！

今天这个碰头会，有个重要的议题！”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尤其在季南洲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处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和快意。

“大家都知道，现在厂里任务重，上面要求高！

特别是后勤保障这块，唐副科长和赵科长都强调了，要千方百计挖掘潜力，开拓新的、优质的采购渠道！”

他挥舞着手臂，语气激昂，像是在做战前动员，“我们采购科，就是厂里的粮草先锋！

不能只盯着眼前这点老关系，老路子！

要勇于探索！

勇于承担！”

他这番冠冕堂皇的开场白，让几个老采购员撇了撇嘴，低头假装喝茶。

新来的小张则挺首了腰板，一脸认真。

刘建国话锋一转，脸上的“兴奋”更加浓烈，语气也变得“语重心长”起来：“最近啊，我多方打听，费了不少心思，终于发现了一个潜力巨大的新方向！”

他刻意加重了“费了不少心思”，仿佛自己为厂里立下了汗马功劳。

“哦？建国同志，快说说！

什么方向？”

科长赵有福是个头发花白、面相和善的老好人，闻言立刻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

刘建国等的就是这句，他立刻接过话头，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激动：“野狼沟！”

这两个字一出口，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几个老采购员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带着惊惧的眼神。

连副科长唐卫国也皱起了眉头，放下手里的茶杯，若有所思地看向刘建国。

“野狼沟？”

赵有福显然对这个名字不太熟悉，疑惑地问，“什么地方？听着……有点生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