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货架滑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江月月拄着钢管,喘了口气。刚才的打斗让她出了点汗,贴身的衣服被汗水浸湿,又被寒气一冻,像贴了层冰。她往父亲那边走,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
回头时,看见赵淑芬靠在货架上,手捂着胳膊,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她刚才被一只老鼠抓了下,旧伤大概裂开了,血正从蓝布袄的袖子里渗出来,在雪地上滴出小小的红点子。
“你怎么样?”江月月停住脚步。
赵淑芬抬眼,看了她一眼,又移开目光,声音有点发虚:“没事。”
她想站首,却踉跄了一下。少年赶紧跑过去扶她,从怀里掏出块脏兮兮的布,想往她胳膊上缠。
“不用。”赵淑芬推开他,自己用牙齿咬开袖口,露出胳膊上的伤口——旧伤是道狰狞的疤,新伤在旁边,不算深,却在往外渗血,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温度里,很快就结了层薄冰。
江月月的目光在那道旧疤上顿了顿——像被什么东西砸过,边缘不整齐,像是钝器伤。
她没多问,只是从“背包”里摸出个矿泉水瓶子,扔了过去。
“什么?”赵淑芬接住,看了眼,矿泉水瓶中装着是瓶碘伏?这么大一瓶的碘伏?
“消毒。”江月月说完,转身继续往老头那边走。其实那是一瓶兑了灵泉水的碘伏,她不知道赵淑芬被抓伤后会不会像楼里那些人一样变成丧尸,但至少她想让这个女人活着,刚刚的打斗让她明白,这变异的末世想一个人带着老头活下去不容易,她需要伙伴,也许眼前这个女人可以!但前提是让她活着!
赵淑芬捏着那瓶奇怪的散装碘伏,看着江月月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渗血的伤口,手指顿了顿!
江建国己经从钢板后面探出头来,眼睛红红的:“月月,你没受伤吧?”
“没有。”江月月蹲下来,
从空间里取出灵泉水,倒进搪瓷缸,又放在铁炉边温着。火光映在水面上,晃出细碎的光斑。
仓库外的风雪还在刮,高窗透进来的雪光更暗了,像是要黑透了。赵淑芬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在处理伤口。张强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没敢再看江月月,缩到火堆另一边去了。
江月月看着铁炉里重新燃起来的火苗,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地沟里的老鼠没被赶尽杀绝,今晚还会再来。而这仓库,也未必能护得住所有人。
她往老头手里塞了块压缩饼干,声音很轻:“吃点东西,保存体力。”
江建国咬了一小口,没咽下去,只是看着她:“月月,咱们……能撑到明天吗?”
江月月看着仓库深处那片漆黑的阴影,点了点头:“能。”
至少今晚,能。
铁炉里的炭火又旺了些,暖意慢慢散开。但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盯着自己的伤口,或者地沟盖板的方向,心里算着自己还能撑几天。
西北角的地沟盖板下,又传来了极轻的刮擦声,像在磨牙,又像在等待。
江月月的指尖,再次扣住了腰间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