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炉里的炭火缩成暗红的球,把江月月的影子投在钢板上,忽明忽暗。^y/u`e¨d+u.d^i?.~c-o~m?
她盯着西北角的地沟盖板看了半分钟——铁管卡得很紧,但盖板边缘的锈缝在刚才的撞击里又裂大了些,能看见里面黑黢黢的影子。
“得堵死。”江月月突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有点发飘。
火堆那边的张强哆嗦了一下,以为她在说自己,往货架后缩了缩。赵淑芬正用那块脏布裹胳膊,闻言抬眼:“怎么堵?”
江月月没回答,先把老头往钢板更深处挪了挪,又从空间里摸出副手套。“你儿子能搭把手吗?”她看向赵淑芬,没提“老太太怀里的孩子”,只指了指那个扶着货架喘气的少年。
赵淑芬的动作顿了半秒,没纠正“儿子”这个称呼,只对少年抬了抬下巴:“跟她去。”
少年攥了攥手里的断铁棍,快步跟过来。他胳膊上有老鼠抓出的血痕,冻得结了层薄冰,走路时肩膀有点歪——刚才抡铁棍太猛,脱力了。
“那边的机器外壳。”江月月指向东南角的废铁堆,“能拆的钢板都搬过来。”
少年没说话,弯腰去搬最上面的薄钢板。?s-o·s^o¢x!s!w*.*c·o+m+钢板冻在地上,他用铁棍撬了两下才松动,搬起来时脸都憋红了。江月月没帮忙,自己扛起块更厚的,铁皮边缘的冰碴子蹭在羽绒服上,簌簌往下掉。
“哐当——”
第一块钢板竖着挡在地沟盖板前,刚好遮住最大的裂缝。江月月又让少年搬来半袋冻硬的沙土(仓库角落堆着的,大概是以前修机器剩下的),往钢板和地面的缝隙里塞。零下三十多度的沙土冻得像石块,她用钢管敲进去,敲到第三下,听见地沟里传来“吱”的一声,很尖,像被沙土砸中了。
“它们在底下看着。”少年突然开口,声音有点抖。
江月月没回头:“看着正好,让它们知道砸不开。”她又搬来个锈迹斑斑的机器底座,压在钢板顶上,底座和钢板碰撞的瞬间,地沟里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吱吱声,像在抗议。
加固到一半时,江月月的精神力扫到西侧墙角——那里有截通风管,管口锈得卷了边,边缘的铁皮松松垮垮,离老太太和孩子蜷缩的位置不到三米。刚才打老鼠时没人注意,现在借着铁炉的光,能看见管口垂下来的灰絮在动,不是风吹的,是被什么东西碰的。·小^说^宅\ ^更`新′最.全¨
“那边的通风管。”江月月停下手里的活,对少年抬下巴,“去拿块铁板挡住。”
少年刚要动,赵淑芬突然走过来,手里还攥着那瓶矿泉水装的碘伏。她没看通风管,反而盯着江月月:“你这碘伏……是从哪弄的?”
江月月正往钢板缝里塞碎布,头也没抬:“家里原来剩的。”
赵淑芬捏着瓶子的手指动了动。她胳膊上的伤口己经不渗血了,刚才偷偷掀开布看,结痂的地方泛着点淡粉色——这碘伏确实管用,就是味道有点怪,除了碘酒的刺激味,好像还有点说不清的甜,像她以前给孩子冲的葡萄糖水。
赵淑芬没再问,转身帮少年搬铁板挡通风管。她的动作有点慢,抬胳膊时肩膀会下意识缩一下——旧伤还在疼,但比刚才轻了些。少年扶着铁板时,看见她胳膊上的旧疤,突然小声说:“姨,要不我再给你裹紧点?”
“不用。”赵淑芬把铁板按在通风管口,“敲结实点,别让东西从这儿钻进来。”
少年拿起钢管,一下下敲着铁板边缘,铁皮碰撞的脆响里,江月月听见仓库外传来“咯吱”声——不是风雪声,是有人踩在结冰的雪地上。
她的精神力瞬间铺出去,像张薄网罩住仓库西周。
断墙后的男人不见了,但墙根下的雪地上有串新脚印,从断墙一首绕到仓库后墙,停在通风管对应的位置(就是刚才他们加固的那截)。
脚印很深,鞋印边缘有冰碴,像是刚离开没多久。
“外面有人。”江月月突然说。
赵淑芬和少年同时停手。赵淑芬往大门的方向看,那里的铁门只关了大半,能看见外面的雪光:“是断墙那边的?”
“嗯。”江月月走到老头身边,把他往钢板后又推了推,“脚印停在后墙,盯着通风管。”
张强突然从货架后探出头,脸白得像纸:“他想进来?跟老鼠一起?!”
“闭嘴。”赵淑芬低喝一声,手里的菜刀又握紧了,“他要是敢进来,先得问问老鼠答不答应。”话是这么说,她却往江月月这边挪了两步,离通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