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容量，可这一路逃难，谁的包不是塞得鼓鼓囊囊、边角磨破？她这包却挺括得像刚从商店里拎出来的。

赵淑芬捏了捏手里的机油桶，没说话，但往江月月那边的距离又远了半寸。

指尖在旧疤上顿了顿——这道疤，就是小区李老西为了抢最后罐煤气，把她推在铁门上留下的。

张强蹲在火堆边，咂了咂嘴：“早知道他现在这样，当初就该在小区门口把他捆了。那时候他还没这么疯，就是爱抢东西，哪像现在……”

“闭嘴。”赵淑芬突然低喝，眼神冷得像冰，“再提小区的事，你就出去陪他。”

少年的肩膀抖了抖，没敢再说话。他往门外瞥了眼，李老西正缩在断墙后啃什么东西.

江月月像是察觉到什么，伸手把包往钢板后挪了挪，刚好挡住火堆这边的视线。她扫过赵淑芬紧绷的侧脸、少年发白的嘴唇，心里大概有了数：这男人不仅是同小区的，还和他们有过节。

赵淑芬捏了捏手里的机油桶，指尖在冰凉的桶沿上顿了顿，没说话，只是把桶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铁炉里的机油还在烧，蓝火苗映着每个人的脸，没了刚才的紧绷，却多了层说不出的隔阂——那是同个小区逃出来的人，才懂的、藏在“李老西”这个名字里的恐惧。

江月月靠着炉壁，听着老头浅浅的呼吸声，精神力又飘进空间。

小土屋里暖得正好，可乐趴在绒毯上，前爪搭在池沿，尾巴尖随着呼吸轻轻晃，鼻尖还沾着点灵泉水的潮气。

她收回目光时，看见赵淑芬正往她这边推了推铁桶——半桶机油还在，桶沿的冰碴化了，露出黑亮的油面。“省着烧，能撑到天亮。”赵淑芬说，语气比刚才软了些，却避开了“李老西”的名字，“只要小区的那些不来，这些应该掀不起浪。”

江月月点头，往炉里添了一勺机油。火苗“腾”地窜起，把地沟裂缝的影子投在墙上，不再像刚才那样扭曲。

门外的风又起了，却没再带着冰碴子往屋里钻。李老西往仓库挪了两步，刚要靠近通风管，突然听见里面的声音，让他瞬间僵住。

“他赶进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少年攥着菜刀的手紧了紧，声音发颤。

“那个怂包，也就那点本事。”赵淑芬往炉里添煤油的动作突然加重，铁勺磕在桶沿发出刺耳的“哐当”

男人的瞳孔剧烈收缩，连滚带爬地退回到断墙后，膝盖在雪地里磕出闷响。

但每个人都清楚，等天再亮些，等温度稍微回升哪怕一点点，这些藏在黑暗里的、没长全的变异老鼠，还有门外那个来自同个小区的、疯了的熟人，都会再回来。

更别说小区里那些真正的狠角色，谁知道会不会顺着气味找来。

江月月握紧了钢管，指腹蹭过冰凉的铁皮——上面还沾着刚才擦的机油，滑腻，却让人觉得踏实。

至少眼下，这些没完全变异的家伙，还有那个藏着小区旧怨的男人，还能应付。

夜里的气温还在继续下降，铁皮仓库的接缝处开始发出“咔嗒”的脆响，像是被冻得在收缩。此时外面的温度，己经快接近零下五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