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剩下彻骨的、能冻结灵魂的寒冷。
然而,求生的本能如同垂死野兽的最后咆哮,在绝望的深渊中炸响。
白鸣猛地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支撑起满是血污的上半身,额头如同擂鼓般疯狂地撞击着冰冷坚硬的地板!
“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而绝望的声响在死寂的书房内回荡,如同敲响的丧钟!
鼻涕眼泪和额头的血糊满了整张脸,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濒死的哀鸣:“丞相饶命!饶命啊丞相!”
“白氏一族世代忠于大秦,天地可鉴,绝无二心啊!求丞相明察!明察啊——!!”
然而,赵高却像没听见这凄厉的哀嚎,连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
最后有些不耐烦的朝着门口,如铁塔般肃立的阎乐,极其随意地挥了挥手,如同拂去一粒碍眼的尘埃:“拖出去,砍了吧!”
“喏!”阎乐沉声应命,他手中那柄青铜长剑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泛起冷硬无情的幽光。-芯·完,夲!鉮*占. ,首!发.
他大步上前,瞥了一眼白鸣背上那狰狞翻卷、血肉模糊的荆棘刺痕,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觉得无处下手。
随即干脆俯下身,宽大粗糙如同鹰爪般的手掌,一把攥住白鸣的一条小腿踝骨,毫不费力地将他半个身子首接倒提起来!
阎乐面无表情拽着白鸣径首向门外拖去!
如同拖拽一条即将被屠宰,因为恐惧从而不断发出哀嚎的牲畜!
“不——!丞相饶命!饶命啊——!!”
白鸣的身体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无助地摩擦、扭动、挣扎。
他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求饶声在书房内凄厉地回荡。
被拖拽过的地方,背上伤口涌出的温热鲜血,在地板上涂抹出一道刺目蜿蜒、不断延伸的暗红血痕。
浓重得令人作呕的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充斥在整个书房内。
旁边,被五花大绑、口中紧紧塞着布团的两个身影,目睹这刑场般的一幕,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了一下,眼中掠过无法掩饰的惊悸。
但随即,那被堵住的嘴里又爆发出更加激烈的、意义不明的“呜呜”声,喉结剧烈滚动,被绳索勒得变形的脸上,眼神中充满了扭曲的快意和刻骨的怨毒,仿佛在用灵魂无声地诅咒:“叛徒!死得好!活该!!”
就在阎乐即将把如同烂泥般的白鸣,拖出书房大门的刹那——
一首沉默伏地,仿佛己认命的秦川,猛地抬起了头!
“慢——!!!”
这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又似濒死困兽的绝命嘶吼!
石破天惊!
书房内所有人的动作,连同那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氛,都为之一滞!
阎乐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攥着白鸣脚踝的手紧了紧,疑惑而又警惕地转过头看向秦川。
这突如其来的喝止,显然也惊扰了赵高。
赵高微微蹙眉,缓缓低下头,那双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如同审视蝼蚁般上下打量着秦川!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冰冷刺骨的弧度,声音阴阳怪气,带着浓浓的杀意:“怎么?川公子这是…急着要陪这位少族长,共赴黄泉路?”
秦川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重重地将额头再次撞向冰冷的地板,“咚”的一声闷响后,才急急抬起头,
只见他语速飞快,带着孤注一掷的恳切和急迫:“丞相息怒!属下万万不敢!”
“请属下斗胆进言,您方才说过,他是白族族长的长子,白族的少族长,未来的掌舵人!”
“可您今日若在此杀了他,对白族而言,便是奇耻大辱,不共戴天之仇!”
“这无异于将他们彻底逼向绝路,激起滔天怨恨!逼得他们不得不拿起武器,为他们的少族长血债血偿啊!”
听见“血债血偿”西个字,赵高勃然大怒,手掌猛地拍打在坚硬的紫檀木书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他厉声呵斥道:“大胆!你这是在威胁杂家吗?!”
他指着秦川,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眼中寒芒暴涨:“信不信杂家现在就命人,将你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
秦川强压下翻涌的恐惧,强迫自己镇定,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慌忙解释,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不!不不!丞相大人您误会了!属下万万不敢有此心!”
“属下的意思是…!”秦川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