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羽担忧地看向萧辰,却见他面无表情,只是慢条斯理地将手中那块马肉撕成细条,眼神在跳跃的火光下,冷得像鹰愁涧的寒冰。
深夜,校尉营帐。
油灯如豆,映着桌上两坛劣酒和一碟冷掉的咸肉。黄岳盔甲未卸,猛地灌下一大口辛辣的劣酒,呛得他剧烈咳嗽,虎目赤红。
“咳咳...萧辰,看到了吧?这就是朝廷!这就是他兵部侍郎张大人!”黄岳重重将酒碗砸在桌上,酒水四溅,“陈兵那畜生临死前喊的‘张大人’,就是兵部侍郎张世荣!
这老狗!他掌管兵部武选司,专司功勋核验、将领升迁!陈兵是他埋在边军的一条狗!我报上去的捷报、陈兵通敌的铁证...怕是连他张侍郎的桌角都没碰到,就被他那群爪牙撕了、烧了!”
他瞪着萧辰,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功过相抵?老子有什么过?你萧辰的滔天战功,就值一个百夫长和五十两银子?他们眼里,我们这些边关将士的血,还不如帝都贵人养的一条狗金贵!”
黄岳又灌了一大口酒,醉意和悲愤上涌:“知道老子为什么拼了命也要保住司马姑娘吗?他爹,司马大将军!三朝元老,柱国重臣!
一辈子都在跟北边的狄人、西边的羌人玩命!结果呢?一场败仗,被那张世荣和朝中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狗屁御史构陷,扣上通敌谋反的帽子,满门抄斩!
忠良血染断头台,奸佞稳坐钓鱼台!这他妈的是什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