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捧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双层芝士汉堡吹着夜风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晚餐。

那一天的邂逅永远的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还记得杰森的每一次开心时的大笑，记得杰森每一次愤怒时的表情，记得杰森第一次考出好成绩，记得他在每一个夜晚努力的模样。

不管怎样，都在他的记忆里熠熠生辉，都是鲜活的、充满活力的。

……但那都是过去式了。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过去了，伴随着那场爆炸，像灰尘一样被风吹走了。

他们不会再和好了。

他踉跄着首起身，将视线停留在杰森的制服玻璃柜上。

一个好士兵。

一个士兵，他为了任务殉职了，这是光荣的，所有人要时刻铭记士兵的奉献。

但他们是没有姓名的，一辈子也无法见光的、终日隐姓埋名的义警。罗宾的牺牲无法被人看见，他的贡献无法与人诉说。能记住他的荣耀的只有他们这群同样生活在阴影里的怪物。

他走到玻璃展示柜前，轻轻的将手覆盖上去。

他是个将军，罗宾是个士兵，士兵的战死是将军的错———将军是指挥的人员，他的指挥至关重要，输赢和士兵没有关系，他没有指挥好他的士兵、没有训练好他的士兵。

杰森是一团烈火，他的感情的过于热烈，以至于遇到哥谭这块阴湿的绵绵不断的下着暴雨的地方，只会不断的不断的将他浇灭。让他只能在泥沼里挣扎，不断的内耗，不断的被痛苦杀死。

杰西卡是一个更加痛苦的杰森，他对情绪的捕捉比杰森更加敏锐，足够清晰的头脑，极其细腻的情感，都让其组成了一个怀揣着巨大的痛苦，以及濒临死去的他。

“布鲁斯，我是否是个合格的义警？”

他们几乎在用整个人生询问这个问题，哭嚎着，挣扎着，大声的询问着身边的所有人，但最终蜷缩在他们自己的角落里，无声的，仿佛熄灭般的守住着自己的一席之地，燃烧着最后的感情。

眼泪是悲伤的载体，他孩子们的悲伤是那么多，那么重，压的他几乎首不起身。

可他是蝙蝠侠，杰西卡说的对，哥谭无法融入感情，唯有理智至上。

他需要不带任何个人感情的去看待这件事，需要纯粹的公办公事，需要绝对的理性分析。

他能从理智上理解杰西卡的感受，从感情上共情杰西卡的遭遇。可这就他的使命，他不能被情感左右，必须时刻保持着警惕，即使这意味着伤害到他在乎的人。

这座被诅咒的城市真的没办法再经历这种事了，他在这座城市里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杀死，看着亲密的战友失去理智。

.....又一次看着自己的孩子牺牲。

感性在这座城市只会像飞蛾扑火一般带走他们的生命，唯有理智，唯有保持理智可以保护他们。

这早己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干预的问题，这是一个巨大的被黑影笼罩着的诅咒，每一段热烈的充满着热情的希望，都将被冰冷刺骨的寒风吹灭。

他无法阻止。

他只能预防。

.....将每一段可能存在的危险扼杀，将每一段火苗都按灭在灰烬里。

唯有这样，他才能确保哥谭这座城市不会将他的孩子们吞噬殆尽。

他不能再失去更多了，他承受不起失去的代价了。

蝙蝠侠不信鬼神，他只信自己。

可某些时刻，他也想询问，上帝啊，是否能给他些指引呢。

“保持理智。”他低低的呢喃着，将额头轻轻抵在玻璃柜上，上面倒映出破损的制服，和他似哭非哭的脸。

他需要继续以自己的方式战斗，为了正义，也为了那些无法见光的牺牲。

在这座被诅咒的城市里，他们都无法真正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