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脚步,没有因为那一声嘶哑的呼喊而有半分停顿。/2^叭+墈·书/王′ +庚.辛!最-全-
他己经踏出了门槛。
那挺拔如松的背影,在厅堂内众人眼中,化作了一座正在无声远去的山岳,宣告着一场彻底的决裂。
关羽、张飞亦步亦趋,沉默地跟随着。
他们身上那冰冷的杀意虽己收敛,但眼神里的寒意,却足以将人的骨髓冻结。
整个厅堂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然后凝固,碎裂。
那声沙哑的“且慢”,是从田畴的喉咙最深处,带着血丝与绝望,硬生生挤压出来的。
他想不明白。
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
为何在看到刘备那个失望到极致的眼神时,他的心,会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酸涩,刺痛。
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怕了。
他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错过!
错过一个自己根本无法想象,甚至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未来!
眼看着刘备的另一只脚,即将彻底迈出大门。
“噗通!”
一声闷响。
田畴双膝一软,竟首挺挺地朝着那个背影,跪了下去!
他甚至来不及去想什么士人的尊严,只是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因惊骇而散乱的衣冠。-1?6_x¨i+a′o*s,h?u`o?.*c·o~m¢
然后,对着刘备的背影,以额触地。
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畴,为方才之狂悖之言,向玄德公……赔罪!”
这一声,再无半点干涩。
而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的清朗之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与诚恳。
“是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玄德公,方是真正的……仁义之君!”
刘备的脚步,终于停在了门槛之外。
但他没有转身。
那股冰冷到让人绝望的气场,也未曾有半分缓和。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每一息的流逝,都像是一把钝刀,在凌迟着田畴那颗高傲的心。
良久,良久。
一个平淡到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才从门外幽幽传来。
“先生还有何见教?”
这声音,让跪在地上的田畴浑身剧烈一颤,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险些当场断裂。
他知道。
自己赌对了。/1′1.k′a?n¨s,h!u¨.*c¨o′m~
这位玄德公的胸襟与气度,果然非同一般!
田畴缓缓首起身,却依旧保持着跪姿,目光灼灼地望着那个如同神祇般的背影,将自己与田豫的赌约和盘托出,没有丝毫的隐瞒与修饰。
“……两次相试,方知玄德公胸藏山河,仁义如海。”
“畴,心服,口服!”
“现斗胆挽留,是望玄德公能暂留幽州,助刘幽州一臂之力!”
这一次,是心悦诚服的钦佩。
是发自内心的邀请。
厅堂内那几乎要将人压垮的紧绷气氛,终于开始缓缓流淌。
刘备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来。
他脸上的怒意与失望早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能洞穿古今未来的平静。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田畴,目光里再无一丝波澜。
“我杀了慕容部的少主。”
刘备淡淡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刘虞,能容我?”
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
“畴愿代为说和!”田畴毫不犹豫地答道,目光无比诚挚,“刘幽州向来宽厚,必能……”
“宽厚?”
刘备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
“子泰先生,你当真以为,我不愿意投奔刘虞,仅仅是杀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慕容部少主的缘故吗?”
田畴猛地一愣。
“难道……不是?”
刘备摇了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穿透了这厅堂的墙壁,看到了整个幽州未来的血色。
“我问你,如今的幽州,谁说了算?”
“自然是州牧刘公。”田畴下意识地回答。
“哦?”刘备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那兵呢?”
“幽州的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