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如九天玄雷,在田畴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他眼中的光,被这道雷光劈得粉碎。^求?书¢帮` !哽.芯-最/快.
瞬间,熄灭成了一片死寂的灰。
支撑着他身体的最后一丝傲骨,也被这句残忍到极致的宣判,彻底抽离。
噗通!
田畴双膝一软,整个人颓然瘫倒在地。
他就如一尊被抽去了脊梁的泥塑,狼狈不堪。
他大张着嘴,喉咙深处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像一条被巨浪拍上岸的鱼,徒劳地翕动着嘴唇,感受着信念与生命一同被抽干的窒息。
厅堂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的铁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
“子泰!”
一旁的田豫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死死攥住田畴的肩膀,用力摇晃。
他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亢奋与激动,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玄德公己将未来剖开在你我眼前,你还在犹豫什么!”
田豫的目光灼热如火,死死盯着田畴那双空洞的眼。?白?马`书`院! +勉`沸^跃·黩_
“这等经天纬地之才!”
“这等洞穿未来的远见!”
“千古难觅啊!”
“能追随玄德公,是我等此生最大的幸事!你……你还不速速拜见主公!”
相比较于让田畴为了赌约而追随主公,田畴更希望他能够真心实意的为主公效命。
追随玄德公……
这五个字,像一根烧得通红的钢针,狠狠刺入田畴混沌的脑海。
他缓缓抬头。
茫然的目光越过激动到浑身发抖的田豫,最终,落在了那个负手而立,平静得宛如神祇的男人身上。
他败了。
败得体无完肤。
败得心服口服。
可……
刘虞那张温和宽厚的面容,倏然浮现在眼前。?x·g+g¢d+x~s\.?c~o,m′
知遇之恩,重如泰山。
一边是恩义。
一边是未来。
巨大的撕裂感,几乎要将他的神魂都碾成粉末。
田畴的脸上,痛苦与挣扎疯狂交织,他的牙关都在打颤,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刘备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催促,没有不耐,反而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欣赏。
一个轻易就能背弃旧主的人,才华越高,便越是祸患。
他刘备要的,是能与他共担大义的擎天之柱。
而不是见风使舵的墙头之草。
终于,刘备动了。
他迈开脚步,缓缓走到瘫软在地的田畴面前。
没有居高临下的俯视。
他弯下腰,伸出那双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手,将田畴,稳稳地扶了起来。
动作不快,却坚定得不容抗拒。
“子泰先生。”
刘备的声音洗去了方才的锋锐,温和而平静,却带着一种首抵人心的力量。
“备知先生,乃知节重义之人。”
这一句话,如同一股暖流,瞬间击中了田畴内心最柔软、也最挣扎的地方。
他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刘备那双清澈真诚的眼眸。
他以为会等来招降。
等来讥讽。
甚至是最后的通牒。
却唯独没想到,是这样一句首戳心窝的……体谅。
刘备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一个轻易便能抛弃旧主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深沉,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备,不敢用。”
“亦不屑用!”
这几个字,让田畴浑身剧震!
他将自己的犹豫与挣扎,视作了忠义!
这位玄德公的胸襟……
当真如渊似海!
刘备松开手,重新负手而立,目光仿佛越过了这厅堂,望向了波诡云谲的整个天下。
“所以,今日的赌约,备,不取。”
“备给子泰一个选择。”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惊雷,在田畴,在厅堂内所有人的耳边炸响。
“子泰可以回去,继续辅佐刘幽州。”
“尽你的忠,全你的义。”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