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的声音在狼藉的客厅中回荡,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惶与浮夸。¢齐′盛^晓!说?枉? ¢庚*薪+蕞`全.
门外的甲士闻声而动,鱼贯而入。
他们面无表情,动作却异常麻利,仿佛早己演练过无数次。
有人取来担架,有人提来药箱,整个过程井然有序。
一名家主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名甲士的大手轻轻按住肩膀。
“家主伤势过重,切莫乱动。”
那甲士的声音毫无波澜,手上的力道却如铁钳,难以撼动分毫。
“我……我……”
那家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伤口传来的剧痛呛得满脸通红,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
贾诩踱步上前,脸上满是悲天悯人的“关切”。
“诸位家主放心,我己命人备下上好的客房。”
“城中最好的医者也马上就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诚恳”:“在诸位伤势痊愈之前,便安心在府中修养。今日之事,本官自当禀告主公,定要治那黑厮之罪,替诸位讨回一个天大的公道!”
“诸位皆是万金之躯,万万不可再劳心费神,否则伤势加重,诩……可担待不起啊。”
他的话语温和如春风,听在众人耳中,却比三九寒冬的冰凌子还要刺骨。
这是软禁。
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软禁。
他们,这些在太原郡呼风唤雨的家主们,此刻成了张飞与贾诩手中的人质。
可除了无能的怒吼与呻吟,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一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此刻如同待宰的猪羊,被甲士们“小心翼翼”地抬了出去,送往了那些为他们精心准备的“牢笼”。?咸~鱼!看*书-罔. `最`鑫′蟑/劫·哽+歆~筷-
府衙后院,一排最雅致的客房被迅速清空。
每一间房外,都站着两名按刀而立的甲士,目光冷冽,美其名曰“护卫”。
房门可以从里面打开,但只要推开一道缝,便会看到两张冷漠如石雕的脸,和两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医者很快便被“请”了过来。
他们看着满屋子血肉模糊的“贵人”,个个吓得心惊胆战,手脚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清洗伤口,敷上金疮药,再用干净的麻布细细包扎。
浓重的药味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很快便弥漫了整个后院,却怎么也压不住那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各家家主被扣押在晋阳城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各自的堡坞。
一时间,群龙无首。
那些平日里依靠家主一言而决的家族管事、嫡系子弟们,瞬间乱了方寸。
有人捶胸顿足,主张立刻集合部曲私兵,攻打晋阳,救回家主。
这个提议很快便被一片惊恐的反对声淹没。
开什么玩笑?张飞连当朝司徒的侄子都敢往死里打,谁能保证他不敢把家主们的脑袋挂在城墙上?
有人则主张继续向洛阳求援,等待朝廷的文书。
可远水解不了近渴,谁知道那文书什么时候能到?家主们能在府衙里撑几天?
就在各家堡坞内部为了主导权争吵不休,陷入一片混乱之时,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了。-6,腰?墈_书?枉\ ^冕_废-跃?黩!
一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流寇,突然出现在太原郡的边境。
他们装备简陋,却异常凶悍,行踪飘忽不定,如同一群嗜血的饿狼。
短短三日之内,便接连攻破了三个防备松懈的小型堡寨。
堡内的钱粮被劫掠一空,寨墙被大火烧得漆黑,滚滚浓烟数里可见。
如果各家家主尚在,只需一声令下,便可联合各家私兵,组成联军,轻易便可将这伙蟊贼剿灭。
但现在,无人能够发号施令。
每个家族都像缩头乌龟一样,只想着紧守自家的堡坞,生怕自己的力量有所损耗,被其他家族趁虚而入。
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紧接着,一件让所有世家感到彻骨寒意的事情发生了。
那伙流寇并没有独吞所有战利品。
他们将劫掠来的粮食分出一半,散给那些在战乱中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饥民。
他们还将缴获的武器分发下去,对着那些眼睛里冒着绿光的流民嘶吼:
“想吃饭吗?”
“想活下去吗?”
“跟着我们,攻破那些乌龟壳!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