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的呼吸几乎停滞。.暁^税~C+M-S· ¢勉`沸\阅,犊!
那根浸透了桐油的马鞭,在张飞布满老茧的掌心有节奏地敲击着。
啪。
啪。
声音明明很轻,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一下下砸在王凌的心口,让他胸闷气短,几乎窒息。
每一声轻响,都仿佛抽在他背后刚刚结痂的伤口上,唤醒了那深入骨髓的剧痛与恐惧。
他想开口求饶,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打磨过,发不出半点声音。
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即将把王凌彻底压垮的时候,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啊!”
只见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满脸焦急地快步走了进来,正是贾诩。
他一进门,便对着那尊煞神连连拱手,姿态放得极低,仿佛在劝解一头发怒的猛虎。
随即,贾诩快步转身,来到王凌身边,一把扶住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只一瞬间,他脸上的焦急便化为了一副谦恭而又无奈的表情。
“王公子,您可千万别误会。”
贾诩拉着王凌,不动声色地将他带离了张飞的压迫范围,同时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自己人”的亲近感。
“您想啊,我家将军奉命克复太原,剿匪本就是分内之事,义不容辞。+鸿*特¢暁_税′惘¨ /已.发,布′罪,薪~璋¨截^”
“只是如今这局面……实在是……”
贾诩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张脸上写满了愁苦与为难,仿佛真的在为太原的局势忧心忡忡。
“钱粮皆无,兵马不足。”
“城外是虎视眈眈的贼寇,城内还有数万张嗷嗷待哺的嘴巴要喂。”
“将军是真正的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这才动了肝火,急火攻心啊!还请王公子千万、千万要见谅。”
贾诩这一番话,说得是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王凌闻言,那颗被恐惧攥紧的心脏,稍稍松动了一丝。
他立刻就品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说白了,就是没钱没粮,想让我家将军出兵?做梦。
若是在往日,以他王家嫡子的身份,定会当场斥责对方玩忽职守,拿捏姿态。
可现在,形势比人强。
各家的家主都被软禁在这晋阳城里,每日汤药不断吊着命,却连床都下不了。
自己的腿也几乎被打断,站着都钻心得疼。
堡坞外的血书求救信,一封比一封急。
若是再不服软,他王家的百年基业,恐怕真要被那群泥腿子给一把火烧了!
想到此处,一股巨大的屈辱与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王凌淹没。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贾诩,也是对着不远处那个煞神,艰难地、一字一顿地开口。*看¨书-屋/ `已¢发_布/罪\辛′彰^踕`
“我等……我等各家,愿为校尉分忧。”
“城中各家粮铺尚有些许存粮钱财,我等愿尽数献出,助校尉大人招兵买马,赈济流民。”
“只求……只求校尉能早日发兵,救太原百姓于水火!”
说完这番话,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精神瞬间萎靡了下去。
院中的张飞闻言,心底早己乐开了花,脸上却骤然一黑,豹眼瞪得如铜铃一般。
“嗯?”
他将手中的马鞭猛地往地上一甩,发出一声清脆刺耳的爆响!
“你是在教俺做事?!”
这一声暴喝,如同晴天霹雳,炸得王凌肝胆俱裂。
他双腿一软,若不是贾诩急忙上前将他死死架着,恐怕己经当场瘫倒在地。
“不……不敢!在下万万不敢!”
王凌魂飞魄散,连声告饶,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张飞鼻孔里喷出一股热气,发出重重的冷哼,似乎余怒未消。
他在院中踱了两步,才瓮声瓮气地说道。
“既然你们有此心意,那便先把钱粮送来!”
“等俺安置好了城中流民,再征募些乡勇操练一番,自然会出城去剿了那伙流寇!”
王凌一听这话,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又是安置流民,又是征募乡勇,这一来一回,得耽搁多少时日?
怕不是等到张飞出兵,他们各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