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冯保那艘带着沉重气氛的船只,李鸿脸上的“礼贤下士”瞬间消失。/6`妖`墈′书?罔? .首-发′
他转身对张宇吩咐:“去,把那些大食商人带上来。”
不多时,一群衣衫虽己整理过但难掩憔悴、神色惊惶的阿拉伯商人被带了进来 。
他们看到高居主位的李鸿,以及周围肃立的甲士,纷纷惶恐地跪倒在地,额头触地,不敢抬头,口中用异邦语言喃喃祈祷着。
李鸿目光扫过,落在其中一个须发皆白、气质相对沉稳的老者身上:“你,懂官话?”
老者连忙抬头,用带着浓重口音但还算清晰的官话回答:
“回禀尊贵的将军,小老儿萨利赫,常年在贵国行商,略懂一些。”
“很好。”李鸿微微颔首,省去了翻译的麻烦,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萨利赫,告诉他们。本将军并非嗜杀之人,你们的船和货物,可以还给你们。”
萨利赫一愣,随即脸上涌起难以置信的狂喜,迅速将李鸿的话翻译过去。
跪着的商人们顿时骚动起来,发出压抑的惊呼和感谢声,许多人眼中甚至涌出劫后余生的泪水。
李鸿抬手,压下他们的激动:“但是,规矩,要改!”
商人们立刻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萨利赫,等待下文。
“从今往后,”李鸿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大厅,“这片海域,由我李家说了算!
你们若想平安贸易,只能来这迎商岛交易!岛上交易的所有货物,本将军要抽取三成利润,作为保护费和商港使用费!”
萨利赫翻译着,商人们的脸色从狂喜转为凝重,但依旧带着希望。′墈^书^屋-晓′税-徃/ ¨追_嶵`歆\蟑`截′
三成利润虽重,但只要能拿回本金和船只,远航的暴利依然存在。
李鸿继续道:“此外,凡持有船只、欲在此海域航行的,无论大小,每年须向本将军缴纳一笔‘平安令旗费’。
小船一千贯,大船两千贯。可用黄金、白银、丝绸、瓷器等值之物抵偿。”
听到还要缴纳一笔固定的年费,商人们脸上露出明显的肉痛之色,互相交换着忧虑的眼神。这无疑进一步压缩了他们的利润空间。
李鸿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转冷:“这是本将军的规矩!遵守,你们可以继续赚钱,享受李家水师的庇护。不遵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或者胆敢绕过迎商岛私下交易者,一律视为海盗!下场如何,你们应该清楚!”
最后一句的杀意,让所有商人不寒而栗。萨利赫连忙带头叩首:
“将军仁慈!将军的规矩就是规矩!我等愿遵将军号令,只在迎商岛交易,按时缴纳费用!”
其他商人也如梦初醒,纷纷跟着萨利赫叩首,用生硬的官话或母语表达着臣服。
相比被当成海盗杀光、货物尽失,能拿回大部分财产并保留继续贸易的机会,己是天大的幸运。
三成利和年费虽然沉重,但总比血本无归甚至丢了性命强。-n^i?a′o^s/h^u_w/.¢c_o/m¢
李鸿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萨利赫,你留下协助张将军登记你们的船只、货物和人员。其他人,去领回你们的东西,准备离开吧。记住,本将军的话,说到做到!”
另一边,经过数日颠簸,冯保的座船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崖州码头。
踏上故土,他却没有丝毫轻松,只觉得心头压着的石头更重了。
冯府大厅内,气氛压抑。
冯保将自己在迎商岛的遭遇,李鸿提出的苛刻条件——驻军、令旗费、三成抽税、人口抵债——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兄长冯安和儿子冯立。
冯安听完,久久无言,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几分:
“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家势大,又有朝廷册封的王号,我们……只能先如此了。忍一时之气,保全家业为上。”
然而,坐在下首的冯立,年轻气盛的脸上却写满了屈辱和不甘。他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怒火:
“忍?父亲,大伯!李家欺人太甚!夺我根基,敲骨吸髓!他们李家凭什么?不就是仗着那几艘巨舰和当年侥幸赢了朝廷一次吗?
他们在瀛洲自立为王,现在又在吕宋大肆拓殖,胃口只会越来越大!我们冯家世代积累,难道就甘心永远被他们踩在脚下,做他们予取予求的肥羊吗?!”
冯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