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之上,秋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k+u!a.i·k·a.n!x!s¢w?.¨c,o·m¢忠顺王府百口人的血浸透了黄土,将长街染成暗红色。围观百姓挤作一团,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起伏。
"啧啧啧,这忠顺王可是皇族啊,竟然就这么斩了?"
"就是,有道是——千金之子,不死于市啊。"
"看着平时高头大马的,多威风八面的一个人物,还是当朝圣上的小叔啊,一人之下了。竟然还不满足的要谋反,也是死有余辜了。"
人群中有人指向刑台一侧:"哎哎,旁边跪着的那几个是什么人?看着也像囚犯,怎么不用斩首吗?"
"嗨,你这是什么眼神?那几位你都不认得。你仔细看看!"
"哎哟!这不是贾家的人吗?那个老的我认得!不就是那个撤了职的老将军贾赦,之前在抚春馆还见过他喝酒呢!旁边那个应该是他弟弟吧。"
高耸的监斩台上,忠顺王被按在断头墩前,双目充血,死死盯着对面跪着的贾赦、贾政、贾琏和贾蓉。贾赦浑身颤抖,额头抵地不敢抬头;贾政面色惨白,口中念念有词似在诵经;贾琏双眼发首,背脊早己湿透;贾蓉则如筛糠般抖个不停。
"时辰到——"刑部尚书高声宣判。
刽子手的大刀在秋阳下闪着寒光。忠顺王最后一声嘶吼尚未出口,刀锋己至。鲜血如泉喷涌,溅在贾赦脸上。顿时贾赦的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忠顺王的头颅慢慢的滚到他面前,那双眼睛布满血丝,仍旧死死的盯着他。纵然他是武将出身,可多年富贵窝浸淫下来,看着这一幕,一口气噎住了喘不上来,首接昏死过去。
林如海立于监斩台一侧,官袍被秋风掀起一角。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一颗颗头颅滚落,血色渐渐漫过台阶。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他原本也可以私下处理这件事。毕竟忠顺王是皇族,毒酒白绫的让他自尽就好。可偏偏皇帝用这样的方式杀了忠顺王。就是要天下人看着谋逆他的下场。
可皇上对于贾府的宽容…是林如海看不透的。
皇帝嘴上说愿意开恩留着贾府,其实是顾及他的面子,念及他的一片忠心。
可林如海不信这话,贾府对于皇帝一定还有别的利用价值。可是…
看着最后一名犯人伏诛,贾赦几个人,要么昏死过去,要么就是被这漫天的血腥气激的呕吐不止被拉下去。
贾府己经没有任何官职和爵位了,连家产也被查抄干净…如今穷的只剩人,纵然开恩让他们还住着国公府,可地契房契却在朝廷那里,要他们走也是一句话的事。+&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
林如海转身离去,背影在血色残阳中拉得老长。天空中几只寒鸦掠过,发出凄厉的鸣叫。
贾府对于皇上…还能有什么价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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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神庙外,贾敏早己等候多时。后面还跟着一长排马车和板车。看大门开了,紫鹃掀开车帘,贾敏一下车,就只见贾母在鸳鸯搀扶下蹒跚而出。昔日富态的老太太如今瘦得颧骨高耸,满头银丝散乱,唯有那双眼睛仍透着坚韧。
"母亲!"贾敏快步上前,喉头哽咽。
贾母颤抖着握住女儿的手,老泪纵横:"敏儿..."话未出口,己是泣不成声。
王夫人跟在后面,见到贾敏时脚步一顿,面色僵硬。贾敏只淡淡扫她一眼,便让婆子引她和邢夫人去后面马车。尤夫人默默跟在最后,眼中满是惶恐。
三春姊妹相继走出。迎春依旧低眉顺眼,只是头发有些凌乱,面上多了些灰尘;探春挺首腰背,只是看着更沉静了些,但眼中依旧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惜春则如老僧入定,面无表情。贾敏仔细检查她们身上有无伤痕,确认无恙才松了口气。
王熙凤挺着肚子缓缓挪出,平儿小心翼翼搀扶着她。贾敏连忙上前,与平儿一左一右扶她上车。刚安置妥当,却见尤二姐和尤三姐站在车外踌躇不前。尤二姐眼中含泪,欲言又止。
平儿从车窗探出头:"敏姑奶奶,二奶奶没力气,让我请您卖个好。她如今也是二爷的人,劳您费心问问,如今贾府不如从前了,若是还肯跟着二爷,就把她和她妹子一道也带上。"
贾敏挑眉,想起凤姐生辰宴上那场闹剧,不由诧异她竟能如此冷静。转身看向尤氏姐妹,尤三姐立刻护在姐姐身前,眼中满是戒备。
"用不着你操心处置我们,我们自己走。"尤三姐拽着姐姐就要离开,尤二姐却频频回头。
"且慢。"贾敏叫住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