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步好棋,外人看不出来,像他这种自小在东楚长大的人,却是一眼就看懂了的。
徐飒那头,从大厅出来,她就跟着傅如深回了听风阁。
推开门时,傅如深却脚步一顿,皱眉道:"你点了熏香?"
徐飒险些撞他身上,随即反应过来:"嗯啊。"
她早上离开前,怕屋子里有血腥味,就点了香,还往自己身上搽了香粉来着。
傅如深也只犹豫了那一下,就抬脚进了屋子。
早就猜到了他为什么犹豫,徐飒翻了个白眼,坐在桌前沾水写:"放心,我还等着时间到了咱们好聚好散呢,不会玩什么花样的。"
目光落在"好聚好散"四个字上,傅如深坐在了她对面。
"你今天写的那幅字??"
抬眼扫了扫傅如深,徐飒:"没想到我字迹那么好看?"
"??"
傅如深抿唇,正欲开口。又见徐飒埋头写道:"其实我就是随便说说,糊弄他们的。我代表不了西椿侯府,你可不能信。"
她在很认真的写下这些字,字迹却与纸上的大相径庭,稚嫩的很。傅如深看过字迹,再看她,皱了皱眉:"徐飒,你一点也不像是外室女。"
"哈?"徐飒一愣,"庄主何出此言?"
食指在桌上一下下的点着,傅如深打量着她道:"我能想到被放养在外长大的人,要么该是毫无教养、粗鄙不堪的;要么该是狡猾奸诈,抑或蛮横贪婪??"
徐飒的嘴角抽了抽。
"大庄主,您的内心好阴暗啊,能不能阳光点?身世不好的姑娘也可以阳光可爱,可以积极进取啊!"
面前女子以一脸教育的神色写下这段话,顿了顿,还不满意的继续添起来:"我这人虽然命不好吧,但我是想好好活着的,相信世上也会有很多人与我一样,哪怕走在最黑暗的夜路里,也相信着自己下一步就能走到光明。"
傅如深看完,沉默了好一阵子。
才问:"听风阁里需不需要大一点的桌子?"
满桌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在墙壁上誊了经文似的。徐飒看着看着,忽地笑了起来。
"我话真多啊,好在是个哑巴,否则您怕是要被烦死了。"
要不是把茶壶挪开了点。桌面连这些字都要装不下。
傅如深收起食指握了握拳,最后站起身,将手不轻不重的落在了她头顶。
"??好好休息,午膳叫你,看你这两日气色都不大好,午膳我命膳房单独给你添个补血益气汤。"
哇,做得好了果然有赏啊?徐飒咧了嘴,看着傅如深收手朝门口走去,已经打算着在他回身的时候招手欢送。
可傅如深没回身,他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道:"算作今日的奖赏。"
接着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傅如深走后没多久,心玉便悄悄的回了内屋,表情神神秘秘的:"主子。今日前来的长辽党派果然走得一个都不剩,但是楚地党派的人留下了好多呢。"
徐飒拿右手活动着左腕问:"好多是多少?"
心玉抬起两只手:"九成都留下了!"
"那是挺多的。"活动完左腕,不用被劝,徐飒自己就躺去了床上,"比我想象的多,可见不想东楚彻底被长辽管制的还是大有人在。"
虽然东楚侯在时,东楚也只能算作一个番地,但这和完全被占据不一样,至少当地的居民还是希望楚地能够掌握在同族人的手里。
因此龙行山庄这一大势力才格外的受人重视。
"可是??"心玉替她掖好被子,担忧的问,"您这样光明正大的替庄主拉拢楚派人心,长辽那边岂不是都得罪完了?"
"啊,这个就先得罪一下吧。到时候去登门谢罪便是,莫慌莫慌。"
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徐飒闭上眼道:"歇了歇了,养精蓄锐。"
这一闭眼,她本想着修养一下心神就起来,没想到还做了个梦。
梦里面,她还是个小孩子,窝在一个年轻男子的怀里哭哭啼啼,伸着小手委屈的道:"娘亲又打我手心!"
"飒飒乖啊,不哭不哭。"男子哄她的声音可温柔了,随即又对着身便的女子皱眉,"飒飒才多大点儿,你教她那么多规矩,她能学会多少?再说教就教么,打什么手心,你看这通红的一片,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女子走过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不悦的看着男人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