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苟见李言这般决绝,一时就踌躇起来。
婢女小荷这时上前,从他手里夺过李言的锦衣,为他披上。说道:“忠王爷的话有道理,这南唐天下都是他李家的,那些宵小又怎敢为难他。”
唐安安轻启朱唇说道:“忠王爷肯要你借了他的身份,他便一定想好了万全之策。奴家以为:小官人便走一步,看一步,兴许将来,前方便会展现出似锦绣般的一片天地呢。”
见到这般场景,杨不苟知道再不能推脱李言的好意,于是束了腰带,向李言施了一礼,相互约好一旬之期就换回身份来,便随高供奉离去。
唐安安闻听杨不苟和高供奉官的脚步声远去了,便转过身来目注李言,眼神中透出意味深长之色。
李言心虛地问道:“你这样怪怪地看着我做什么?”
唐安安轻哼一声,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这样急于将那杨小官人送到你王府,到底安了什么心?”
李言将眼睛滑向一边,躲躲闪闪地说道:“我见他可怜,又与我如此相像,想帮他而已。”
“还要说谎,当奴家就看不出来么?”唐安安嗤了一声。
小荷听了纳闷,就问道:“姐姐,王爷难道帮那杨小子还另有图谋不成?”
唐安安玩味地看着李言,说道:“王爷往来我们熙春楼也有近半年了,小荷妹妹可听闻过王爷有对人同情过?”
小荷摇摇头,说道:“倒是没听说过,”思量了一下又说:“听传言,利州路安抚使王惟忠获罪,王爷倒是将他小妾睡了,还送去太和楼做了官妓。”
李言脸一红,说道:“王惟忠潜通北齐,顶冒补官,又丧师庇叛,我这也不算作恶,算是给不忠之人的惩罚。”
“那王爷闯入致仕的录事参军薜京府上,将人家孙女儿作践了,又算是什么?”
李言张张嘴,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于是恼道:“那老家伙是想坏小王名声,他自己把他孙女引来见小王,还在小王面前骚首弄姿,关小王什么事!”
“好了,好了,小荷妹妹也别只顾揭人短,他这人也就风流了些,倒也没传言中那么不堪。”唐安安有些看不下去了,斜了李言一眼,伸手又拉了小荷一下,止住两人的嘴斗。
她也不问李言的用意了,就是问:“现在你府上是鸠占鹊巢了,你又如何打算?”
李言涎着脸说道:“这就要麻烦安安姐姐了。如今我这身打扮,出去便要被当成那杨小子捉了,所以要在你这躲上几天。只要外面风头过去了,我便离开。”
“你是想找借口,占安安姐的便宜吧?”小荷把眼睛一横,没摭拦地说道。
“我这近半年,丢在这里的铜钱也有上万贯了,可曾占过安安半点便宜?放心,我也不再要你,就在这里躲几日,保证安安分分的。”李言心中恼恨小荷说话没半点情面,话中便带了些刺儿。
小荷与李言睡过几次,心中只把他当着一个男人,早把他王爷的身份忘了个干净。听出他话里的刺儿,泪水就止不住流下,骂道:“奴家就知道,你们男人便没有好东西,没得手之前千好万好,得了手之后便视着一文不值。”
唐安安见俩人都有些上了火,便轻叱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闹。小荷出去探探风声,王爷你随我来。”
说着,便将李言带到一个衣柜前。
小荷望着二人,恨恨地一跺脚,便冲出房间。其实她内心还是喜欢李言的,他身为皇子,何等尊贵,人又生得俊俏,一张嘴也会哄人,这样的男人,小荷恨不能倒贴着嫁给他做个小妾。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心里装着李言,李言心里面却没有她。俩人床上之时,李言嘴里喊着的都是安安两个字,而她小荷不过是唐安安的替代品罢了。
要说对唐安安没有一点嫉妒,那是假话。只是俩人样貌上差距可不是一点点,小荷也只好服输。不过抛开脸面,小荷也有自信之处。她的身材可要比唐安安要丰满多了,该鼓的鼓,该翘的翘,也是女人中的上品。
“那些男人哪里知道,女人抛开脸蛋,其实最重要的便是身材,可惜了我一身好肉,便无人能识——”小荷自语着加入到楼里乱窜的姐儿堆里,竖起耳朵打听消息。
不一会她的脸色就惨白起来,这些姐儿形容王妈妈几人的死态太过恐怖,让人毛骨悚然。她随了几个胆大的姐儿,一起来到后院小楼处,远远瞧见并排躺着五个人。靠近了些,便瞧见王妈妈鼓着眼睛,脖子处几寸长的刀口,果然狰狞可怕。她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