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璧也不想连累乐九龄泄露朝廷机密。但是话也是必须要套出来。
还好,他察觉到乐九龄对他们家有种特别的心软。他的感觉没错。
当乐九龄猜出他酒令的谜底是圣上,虽然乐九龄自己已经醉醺醺的,也马上就领会了其中的意思。
猜一个地方——那当然是往父亲带过兵的地方猜。他很快锁定了歧州。在歧州,特产还是羊肉辣汤的,那是首府西平了。
霍子义!
一定是霍子义出事了!
之前的邸报他就觉得蹊跷。小小的土部叛乱,几个月了还没平定。总领歧州,驻守
安平的霍子义可是父亲举荐的。他还问过父亲。可父亲总是大手一挥——不妨事!然后就得意洋洋地夸起霍子义如何能干。
自认霍子义恩师的宁舒汉还给他去了好几封信,帮他出谋划策,可全部石沉大海。宁舒汉也没放在心上。战事一起,封锁邮路是常有的事。
这霍子义是大败了?全军覆没?
胜败乃兵家常事。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算是全军覆没了,就能牵扯到他宁氏一族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不对,一定是更严重的事。宁怀璧想起乐九龄说的,宁舒汉“
太易信人,太掏心掏肺”,再联想到霍子义的土部背景——
霍子义一定是叛了。至少是降了。
宁怀璧的心彻底地沉下去。
****的性子举朝皆知。小气刻薄得很,又爱迁怒。动不动就要搞株连。当时他本不打算重用霍子义,是宁舒汉说,愿意押上自己身家性命保举他。
现在的情况,好比一个人欠了巨债,偏偏当时有个傻乎乎的中人作保。欠债的弃保潜逃,可不该这中人填坑。
他再无心在酒馆里坐下去,立刻告辞回家来见宁舒汉。
宁舒汉听了只有沉默。
“父亲
!”
“……霍子义?不对,我不信……”
“这事情既已传到清州。那圣上的圣旨!”
宁舒汉抬起头,仿佛霎那间老了十岁。但他依然用最坚定的语气说:“霍子义会叛国,我是不信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但是为防万一,我命你这就带上你母亲和妹妹,出去暂避风头。”
“皇上的性子,不会给父亲辩白的机会的……”
“他会的。一来朝廷还在****。总要等平定了叛乱才会秋后算账。所以我算着圣上会派人来秘密锁拿我进京。二来,皇上
现在觉着他原本是对的,是让我给忽悠错了,他一定会把我叫到跟前,先狠狠痛骂我一顿,才会要我的命。”宁舒汉冷静道。多年君臣,之前类似的事情见过太多。皇帝的性子,他了解。
“父亲!既如此,我也不走。就陪您一同进京!”
宁舒汉轻轻抚上宁怀璧的头。这个儿子向来谈笑风生,从来都不紧张的,此时也是眼含热泪。“上京路途遥远,也许两月之间,就真相大白了呢。就算不能,你在外面,可以帮为父搜集证据。一同坐着囚车上京,除了一起受罪,于大局何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