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返程途中,他们的神经受着严酷的考验。
回到艾尔罗号面前,似乎过了漫无尽头的一段时间,舱门才重新打开。他们挤进去,水开始往外排,时间过得更慢了。流入齐诺头盔里的空气变得很差,浑浊发苦。一等到水降到肩膀的位置时,他就迫不及待地扯下头盔,急切地大口呼吸着。
“妈的,好悬啊!”他气喘吁吁地说,“再待一分钟,我就给闷死了。我的氧气瓶几乎全空了。”
“我也是。”季舒燕说,他也把头盔摘了。
“他在拿咱们的运气做实验啊,”齐诺烦躁地说,“我可不希望老祈祷下次也这么幸运。”
季舒燕怪怪地看着他,“我不认为这和运气有什么关系。”
齐诺沉默了,也许季舒燕说得对。
等到水流光后,他们爬回了船里面,脱去潜水服。过了一会儿温特曼也进来后,他们返回储藏室,意外地发现哈尔斯在他们不在的时候并没有闲着,他把他们从泰坦尼克号上搬出来的十二个容器运到了储藏室,摆放得整整齐齐。现在齐诺终于看出他们俩前几天在这里搭起来的蜂窝状结构有什么用了——它们正好能放置那些容器,那些奇怪的容器和蜂窝状的搁架配合得严丝合缝。
当齐诺看到还有多少个这种蜂窝还空着时,不禁泄了气。在泰坦尼克号那里他无法估计那些东西的数量,现在从这里看得出来,肯定还要运上几百个。他不禁又想,容器里面放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回到主厅里,齐景然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没有死人吗?”当齐诺讲述完他的海底经历后,白梨轩不相信地问,“连一个都没有?”
齐诺双手颤抖地捂着齐景然递给他的滚烫的水杯。他的手指都冻僵了,当他们重新回到船里他才意识到海水有多么的冷。但是杯子热乎乎的很舒服,他现在不像之前冻得厉害了。
“没有,一个也没有,”他回答,“我很高兴一个也没有。过了这么多年,那些人肯定看起来不是很漂亮了。”
齐景然摇摇头,在白梨轩身边坐下来,非常严肃地看着齐诺:“白梨轩说得没什么不对的,你明白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
废话,那还用说吗?齐诺想,但他没有说出来。
“你们不知道那些一捆一捆的东西里面是什么?”叶瑾问。
齐诺摇摇头:“不知道,而且我肯定不会去看。刚才季舒燕想碰一下那个东西,温特曼差点没把他胳膊扭下来。”
“齐诺有些夸张了,”季舒燕说,他喝了一口热水,“但他说的有道理——不管里面是什么,肯定对面具人非常重要。他们不会允许我们打开其中一个看看的。”
“也不值得偷偷摸摸地去做,”齐诺向白梨轩的方向瞥了一眼,补充说,“更不用说你几乎不可能成功。”
白梨轩摆出一副受伤害的样子:“我觉得你又低估我了。”
“没有,”季舒燕说,“是你低估了温特曼和哈尔斯。他们两个是……”他思索了一会儿,寻找合适的表述,最后摇摇头,又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反正不是我们原先认为的那样。”
“你们认为的是什么样?”叶莞辰问。
没有人回答。但是齐诺突然想到了太阳金字塔里的导游,以及温特曼在海底展现出的力量,他顿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很可能宝藏也完全出乎我们的想象。”过了片刻,齐景然接着季舒燕的话说下去,“我太想知道那是什么了,不是出于好奇。”听到这些,齐诺奇怪地看着他,齐景然补充说:“是因为那对我们来说可能非常重要。”
“为什么?”
“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及时回去,”齐景然在沉思,“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么多的话,就算我们夜以继日地干,可能也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搬完所有的容器,然后还有返程。”他叹着气摇摇头:“我不想说丧气话,但是我真的怀疑能不能做到。你们也知道,如果我们不能遵守期限会发生什么。”
齐诺攥紧双拳。通过今天和温特曼的经历,他知道那两个面具人已经把所有的因素都考虑了,对此他比较肯定。“我们还有多少时间?”他问。
“五天,”齐景然说,“怎么了?”
“五天。那么是……”齐诺飞快地在心里计算,“七月二十一日,对吗?”
“是的,”齐景然说,“为什么要这么问?”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齐诺回答,“我在想,这个日子是不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