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眼前蓦地寒光一闪，一柄长刀破风而来嗖地钉入了身前地面，刀身半没入石中，犹在微颤着，发出低低龙吟！秋千上清九微惊，神色一变，眉间温柔与害羞荡然无存，霎时笼上一层冰冷杀意，片刻间已恢复了天衍护法的锋芒，一跃而下。

月光清冷依旧，只是仿佛也染上了一丝杀气。夜风中她身姿挺拔，一袭长裙被高高扬起，与纷飞梨花融成一道风景，注视着秦衣的眸中，却染上了一丝惊异与愤怒：“什么人！竟敢变成这个模样，就留在这里吧！”

“秦衣”不动声色，淡淡扫了玄氅男子一眼，眸中似也掠过一丝惊奇，缓缓走到了她身前，不曾回头，只是带着一丝戏谑地将她按退了一步：“穿成这样怎么动手。”

清九被他一噎，低头看了看自己碍事的长裙，无声地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为了取悦他，她又怎么舍弃穿惯了的干练服饰，换上这种好看不好用的衣服……还是白色的，打起来若是沾了鲜血沾了灰尘，又不是他来洗！

秦衣淡淡扫了身前两人一眼，颇觉有些好笑。这幻境中的幻象还真是和他一模一样，不管是气度，容貌，还是言行，看起来，就算是功夫，也该是和他一样的。清九对晚凌了解不多，因此晚凌的幻象还不算难缠，若换做他……只怕就要棘手多了。

看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或者说就是自己的人，和自己最爱的女人在一起卿卿我我……这感觉，还真是奇怪。呵，不知道若是杀了这个人……感觉又是如何？

他就立在自己掷出的长刀之前，双手顺势按在刀柄之上，从容写意，一身杀气却如渊渟岳峙，不容小觑。只是他注视着清九的眸中，却有一丝难掩的笑意：“闹够了？”或许还带着些威胁。

清九微微一愣，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扎着破土而出……就像是那一日花灯初见，见到那袭玄氅时内心忽然涌动的，疯狂悸动起来的相思……

秦衣对她的没反应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续道：“闹够了就跟我回去。”顿了顿，勾起唇角：“看在你对我难以忘怀的份上，这次不罚你。”

听到响动匆匆赶来的林夕正听到这句话，不由汗颜……若是说白了要罚她，就不怕她不肯跟着回去吗……

只是清九对他的霸道与温柔似乎十分受用，疑惑地微微皱起眉，对他的敌意已减轻了些许，却仍然狠狠瞪着他，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衣”一直淡定若斯，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个敌人看在眼里，只是此刻忽的开口，冷冷替他回答道：“一个死人。”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动！月光已染上杀气，连清冷光辉也变得肃杀，翻飞花雨中两人以快打快，霎时间已战在一起，虽不能辨明刀势，却美若迎风起舞。

刀风扑面而来，震得满院梨花簌簌落下，林夕只觉脸上生疼，不由暗自骇然，提剑便想寻隙上去帮助，却听得秦衣激斗之中淡淡开口，声音从容便若正斟茶缓酌，丝毫不见半分紧急：“本座之事，无需他人插手。”他秦衣，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幻影？

清九紧紧注视着激斗的两个身影，别人看不出，她却怎会看不出……一招一式烂熟于胸，那不正是……她忍不住低呼道：“天衍刀法……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衣一刀一刀织成天罗地网，也不贪功冒进力图伤人，只是从容不迫地将幻象逼入彀中，自投罗网。清九对他了解虽多，对刀法却只是个半吊子，由她心魔产生的幻象，明显并非他的对手。只是秦衣自视甚高，不愿瓦解幻境将她带走，竟想诱得她主动顺从。

惊天刀光中他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本座是谁，你不是很清楚？”顿了顿，换作温柔口吻，带着一丝魅惑，轻唤道：“阿九，不打算乖一点儿？”

清九一愣，几乎就要忍不住服从他这般熟悉的口吻，却蓦地听“秦衣”大喝了一声，奋起刀势将秦衣击退一步，皱眉道：“你打算和他聊到什么时候？”

清九微微一凛，顿时以为是自己一时大意，几乎中了他的圈套，犹豫了片刻，蓦地扯下半幅裙子，掌中暗金色光芒一闪，已多出一柄长刀，纵身跃到了“秦衣”身边，不忘揶揄道：“你也会输？”

衣帛撕裂之声贯穿夜色分外清晰，晚凌匆忙移开了视线，干脆背过了身去。林夕已将剑插回鞘中，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秦衣”轻哼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对手，反手轻轻抚过刀身，镀上一层辉光，神色间多了几分郑重：“保护好你自己。”与她默契无言，双刀一并，齐齐攻了上去。

清九武艺虽不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