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迈进卢掌事的房里,卢掌事上来就在裴凌脑袋上敲了一下,“死丫头,吓死我了。公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动辄打骂生杀。你胆子大,下次我可救不了你!”
“是司韵给你们添麻烦了。”冯司韵微微俯身。
“司韵姑娘貌美,应当更加避讳才是,也不至于今日如此惊险。”这话说得冯司韵窘迫,不过卢掌事是个明白人,想来只有驸马纠缠她的可能。
“卢姨也知道呀,你看司韵姑娘这么漂亮,若是为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受了罚,一生尽毁,多可惜啊。”裴凌环住冯司韵的玉臂,司韵也紧紧抱住她。
“多谢妹妹救命之恩,当真是无以为报。”
裴凌笑得如春日暖阳一般灿烂,“无妨!司韵姐姐没事就好。”
卢掌事此时已是满面愁云,青釉瓷壶倒了一杯浓茶一饮而尽,“你们得罪了朝阳公主,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这一句话将屋内的温度直至冰点,裴凌和冯司韵面面相觑。
还是裴凌先开口,“这个朝阳公主,很厉害?”
“何止是厉害。”卢掌事握着茶杯的手砸在红木桌案上,“东方紫是萧皇后嫡女,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你看到她身边的侍卫了吗?那是掌管紫垣宫里三千禁军的冷副统领,天人境的高手。”
裴凌一怔,难怪那少年气度不凡,身份和天资居然如此之高。
“太子弘都没这个待遇,若非东方紫是个女子,这皇储之位还不能定论呢!你今天顶撞她,一准被这人物记恨上了。”
说到激动处,手都快戳到裴凌鼻梁了。
裴凌诧异,“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卢姨。”
这显然不是重点,一记拳头便落在了她脑袋上。
“你卢姨我是从宫里跟着长公主出来的,能不知道嘛!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今日自作聪明出风头,明日怎么没了都不知道。”
卢掌事这一通训斥让冯司韵在一旁内疚无比,“掌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您不要责怪凌儿。”
“卢姨,”裴凌一脸认真的抓住她的袖口,一双大眼明亮清澈,“什么是天人境啊?”
“天人境就是…死丫头,你一点都不怕死是吧?”
卢掌事以为她总算要说点什么人话,结果又是一个问题。这姑娘真是心大,顶撞了盛宠的公主也不放在心上,还好奇什么是天人境。
“担心有什么用,东方紫那样的人物想要作践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何其容易,是我担心就能解决的嘛?”裴凌垂眸,自顾自的说。
此话一出,冯司韵深以为然,“凌儿说的不错,我自视为府内最出挑的舞姬,深得长公主看重,今日也险些因为东方紫一句话万劫不复。”
卢氏听完也是默然,她这一间屋子离长公主的寝殿最近,一主一仆的屋子只有数丈之远,隔着的却是阶级身份的悬殊。
裴凌说的不错,她和东方紫,从来都不是对手,哪来的应对之说。
告别卢掌事和冯司韵,裴凌回到侍女房的时候已是临近深夜了。
一打开自己房间的木门,只见院里十七八个姑娘都没睡,提着烛台在她房里等着。小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开门的瞬间,齐刷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顿时眼里发光。
“你们……”裴凌看这架势心里一紧。
这么多人,难道是被东方紫派来对自己报复自己的?
“快坐下!”佩儿拉着她坐在四方的桌前,两个姑娘在她身后把门闭上。
“听说你今天顶撞朝阳公主了?”
“冯司韵是不是真的跟驸马有一腿啊?”
“长公主被你说服了?有没有说要给你调到她身边伺候啊?”
众人七嘴八舌,裴凌这才明白了过来,看来在长公主院内的事一瞬间传遍了整个公主府。
下人都似鸟兽一般机敏,对于府内的大小消息,主子的喜好,谁人落难谁人受宠均是心中有数。和她们的捕风捉影比起来,裴凌似乎太过随心所欲。
裴凌浅笑,“姐姐们都不是公主院里的,是从哪听说的?”
话音刚落,十几个少女回头,顺着她们的目光望去,只见翠心坐在床边。她神色微变,“看我干嘛,府里人尽皆知。”
“我是无心瞒着大家的,不过长公主特意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大家纷纷好奇的问道。
“妄议此事者,”裴凌眸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