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是个差劲的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表面明朗的云光,实则很自卑,他把自己的光撒给了别人,把悲伤留给了自己。
律枫停顿一刹,低声道:“小云光,你记住,即便我没有出现在你身边,你也会有别人爱。因为,你值得被爱。”
云光轻笑了下,:“可那个人不是你,我不会选择他的。”他说:“从前我决定在五十岁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五十岁?”律枫讶然:“为什么?”
云光平静地说:“因为人一辈子可以活一百年,太长了不是吗?在没有至亲挚爱的情况下,走过一半岁月就足够。”
现在不一样,现在云光有了长命百岁的理由。
觉得自己不被爱……五十岁就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云光,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律枫暗自神伤,感觉自己并没有完全了解面前的小人。
“我没跟任何人说过,你是唯一一个。”云光淡淡地说。
这时天空飘来一朵白云遮住了暖阳,云的边缘处蹦出几缕光束,如同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看,是云光!”律枫伸出右手,将天上的云光“抓”进掌中,:“抓住了,云光。”他的另只手握着云光的手,说这话时握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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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做晚饭时,云光正切着菜,脚忽然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云光低头看去,是只小猫。
这只小猫通体纯白,胖乎乎的,就是小脸有点脏,十分亲人。
“张叔,这怎么有只猫啊?”云光询问正在洗菜的张叔。
“猫?”张叔闻言扭头望去,在看到猫的瞬间惊喜道:“肉宝儿?!”
张叔告诉云光:“这是老琴婆之前捡的流浪猫,从手巴掌大小养到那么大。前阵子跑丢了,这怎么又自己回来了?”
“老琴婆?”云光不认识这号人。
“你不认识,也是之前做饭的,她儿子在所里待了一年多,她就当了一年多的厨子。老琴婆说话有意思、办事麻利,还会弹电子琴,我们就给她取了个“老琴婆”的外号。”张叔手里洗萝卜的动作没停,:“今年九月份老琴婆的儿子出去了,听说找了个拧螺丝的活儿。”
云光欣慰道:“那老婆婆终于可以歇歇了。”
“嗯。”张叔压低嗓子,沉声道:“确实,她现在再也不用受累了,她死了。”
云光摸猫头的手一停,怔愣地抬起头,:“死了??”
张叔:“老琴婆的儿子出去没多久又复吸了。上个月听说在吸毒后产生幻觉,对着正睡觉的老琴婆捅了六刀……”张叔惋惜道:“老琴婆的丈夫没得早,她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到死估计都没想到自己会折在她疼爱的儿子手里。”
云光的心像被重拳锤了一下,闷痛感袭来,他眼眶涩涩的。
七点多二人回到寝室,走在后的云光锁上门,一脑袋扎进律枫怀里大哭起来。
律枫搂住云光,轻言细语地说:“刚刚在食堂就看你情绪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云光凝噎着向律枫讲了遍老琴婆的故事。
律枫听后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戒毒人员其实最难的不是戒,而是保持,百分之九十九的戒毒人员在出所后都会复吸。你想啊,正常人一旦习惯抽烟、嚼槟榔、喝酒都很难戒掉,更何况比这些成瘾性强千百倍的毒品呢?”
云光窝在律枫胸口处,闷声问道:“那戒毒所做得都是徒劳的吗?张叔的儿子、王阿姨、还有所里其他的人都覆水难收了吗?”
“……”
云光因为这件事受了很重的影响,一连几天都郁郁寡欢。
律枫抽空给程夏季打了通电话,向他谈了这件事,希望他给自己出个主意,这恰巧被一旁的北方听到了。
北方道:“过两天市里要弄个宣传禁毒的拍摄,安排的我出镜,会去你们所里一趟,到时候听听我对戒毒所的看法吧,或许可以让云光看开些。”
“行行。”律枫应道。
“说完了吧?”程夏季将免提键摁掉,对北方道:“你不是要去买菜吗?快去快去,我跟木风聊点私事。”
北方点点头。
关门声响起的瞬间,程夏季便迫不及待道:“木风,老七跟他那个叫谢蕰的叔叔的事你知不知道?!”
“谢蕰我知道。”律枫疑惑:“七七跟他叔叔怎么了?”
程夏季故作神秘道:“他──被他叔叔包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