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食的母鸡四散奔逃。娘也明白了七八分,知道错怪军小兄弟了。
“嫂子,这……”军小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没事儿,你跟你嫂子走吧,赶紧把她那块地收了吧,我这儿一会儿再说……”娘转身对军小说道。
“哦,那多不好意思啊,平嫂子……”香叶婶子刚才的脸,争的面红耳赤的,此时更加红润了。
“没关系的,都是乡里乡亲的,照应着点好,再说你还有两个孩子……”娘一脸的真诚。
“这女人的命,咋就这么苦啊!”收割机的轰鸣声远去了,娘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了起来。
还好,香叶婶子的自留地只有一亩地多一点,军小年轻干活麻溜儿,一会儿就把机器开到俺家的地头。
姐姐出嫁了以后,爹有时候还要去煤矿上班,家里的劳动力,怎么着也得算我一个。农忙季节,学校放了几天假,就是让我们这些十四五岁的孩子体验体验农民的辛苦,等过了这几天后,紧跟着就是期末考试了。
娘让我在割倒的麦穗边上,每隔五米放一个麦绳儿,放完后,抱起麦子秆就往麦绳儿撂。起初,干的还算起劲儿,只是尖尖的麦芒,不是蹭我的脸,就是往脖子里,衣袖里钻,弄得我奇痒无比。穿着的塑料凉鞋,露着脚丫子,也被麦子割完后留在地上的麦茬子刺破出了点血。又痒又疼难受的感觉,瞬间袭满全身,但是,看着爹娘挥汗如雨的,跟在收割机前后忙碌着,我咬咬牙,撅着屁股,再次投入到捆绑麦秆儿的劳动里。
倔强的太阳,冒着火红的光芒,已经升起在村子树带的上空了。它摆脱了绿色的羁绊,肆意的,向着人间散发着无穷的热量。
收割,捆绑麦秆儿这些工作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往麦场里拖运。因为我家的经济条件,还达不到买个拖拉机的程度。夏秋两季的麦秆,玉米秸秆都要用人工,拉着木质架子车,往麦场,家里门前运输。那个年代,春耕春种时,往地里运送肥料;夏收秋收时,往村里运送收割的庄稼;更早的时候给粮食部门上公粮;盖房子时拉土拉沙等等,无时不用,成了生产生活的主要依靠。当时一副架子车的轱辘可能几十元,还得用木材,请木匠来做车厢,挡板,农民家家户户节衣缩食,积攒数年,才能置办一辆。那时候生产落后,经营落后,它是一直陪伴农村广大劳动者的。如今回到乡下,有时候还能看到某户人家犄角旮旯里里,停靠着这个工具,我都会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它出会神。用一句话说,这是一种情结,一种对时代变迁的感悟啊。
姐夫的工作也落实了。爹跑前跑后,为他谋了矿上一个通风员的工作,说白了就是跟瓦斯员差不多,需要下到地下蜿蜒曲折数几里的矿井。虽然看着危险,只不过国家对煤矿开采安保力度要求越来越大的大环境下,这些事情的危险系数,几乎是降到最低的了。爹好说歹说,反正是安慰好了姐夫的心态,姐也算有了一个有稳定收入的来源了,每天起早贪黑奔波于菜园和粮贸市场的日子,姐夫受够了,姐也受够了。
哦,我大姨夫一家子,把县城里购置的房子整饬一新,就立马搬了进去。老是在我家麻烦,姨夫也是很不好意思。毕竟在别人的屋檐下,总会不自在的。
在家里干农活儿,才真正明白农民的辛酸和无奈。所以,开学后的学校生活,自然也就安分守己了许多。枯燥乏味的学习,有时候也想学几年前的姐姐,背个大包裹,跟同村的上火车当北漂去。都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看着杂志里外面的世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仿佛那里才是快乐的源泉。
“想啥呢?大才子!”我正托着下巴,靠在窗户的墙角里,陷入在胡思乱想呢,邻桌的发敏推了一下我的胳臂,笑眯眯的说。
“干嘛,碍着你啦?”一下子把我从浪漫的幻想里撞醒,我没好气的回答。
“你听啊,北边的初三级18班上音乐课哩,走,听会去?”发敏向我努努嘴,勾引我道。
“有啥听啊,唱的跟鬼哭狼嚎似的难听死了!”
“你懂个啥,这歌唱的好不好,咱听个热闹就行啦,再说了,学会歌曲的旋律,自己哼去啊!走吧,走吧!”说罢,就拉起极不情愿的我,从教室后面溜了出去。
还别说,18班里传出来的歌声,还真有点那个味儿。台湾歌手郑智化的歌喉,满满的沧桑感,音色那么朴素无华,像是一段时光回忆,一旦开口,就把人带入到那个难以割舍的年代。
能写词能谱曲,而且唱功一流的音乐人,可以称之为宗师级的,放眼华人乐坛,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