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呕……”酒店卫生间里,季岑不停的呕吐。
不一会儿有人来敲门:“你没事吧,宝贝,开门,我进去看看你。”
“呕……”季岑闻声吐得更凶。
那人在门外又敲了半天,逐渐火急火燎,骂:“快点开门,装什么清纯柔弱,也不看看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你不想丢了这份工作,挨老板骂的话,就乖乖听话,开门!”
季岑缓缓从马桶中抬起脸……
没错,他不想再被傅文野骂了。
他不想被傅文野丢掉。
季岑打开了门,立时被冲进来的人按在了墙上。
他眼神空洞的盯着虚空,任由对方动作。
期间,脑子里有尖锐的杂音失控乱窜,无数个乱七八糟的声音在耳边,争先恐后的说着话,或小声碎碎念,或哀嚎咆哮,或癫狂大笑。
‘阿岑,你要听文野的话。’
“傅哥,离开你,我就是一条无家可归的狗。”
“傅文野,这都是你的报应。”
“阿岑,快跑,永远也别再回来!”
“傅哥,永远陪在我身边。”
“傻瓜,我都还没玩够,又怎么会舍得你死呢。”
……
男人终于心满意足,往季岑怀里又塞了一打钞票。
“加个微信吧,宝——”话未说完,那肥头大耳的男人被按进了马桶。
*
季岑走路回的金银潭。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他的影子在路灯下时长时短,像个孤魂野鬼。
回到傅文野的别墅时,时间已经是后半夜,屋里亮着灯,二楼卧室有男人高亢的叫声。
“ 啊我受不了了傅哥,啊——”
季岑走进卫生间,锁上门。周围黑漆漆一片,楼上的声音持续不断的从门缝钻进来。
季岑面无表情的脱去身上脏污的西服,打开淋浴花洒,冲洗不堪的全身。
滚烫的热水冲到他嘴角的红肿和身上的擦伤时,不停的冲出血水。
他用沐浴液擦洗揉搓着每个伤口,直到再次吐在了地上。
季岑吐了很久,直到吐得腹部痉挛没了力气,栽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上爽翻天的声音终于偃旗息鼓,周遭彻底安静下来。季岑躺在浴室地上,任由花洒冲刷着自己,如同置身一场滚烫的暴雨。
下水口很快被他的呕吐物堵了,热水混着呕吐物在地上越积越深,最后将侧躺着的季岑口鼻都淹没。
他仍然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睁着眼睛发呆,另一只眼淹在水里也毫无知觉。
门被推了推,发现被锁了,外面的人奇怪的敲了敲。
“诶,怎么有人在里面?傅哥,你家里还有人吗?”那人冲楼上喊。
那人的声音像个发条,让季岑缓缓爬起身来。他冲去身上呕吐物,直到全身上下再没有一点异味,穿上平时放在浴室的换洗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对方看到他吓了一跳,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季岑无视那人上了楼,卧室门没锁,傅文野正坐在床头抽烟,上身没穿衣服,下身松松垮垮的有一条短裤。
看到季岑进来,他在云雾缭绕中眯起眼,“玩这么晚才回来?”
季岑走了过去,熟练的把脏污床单全部撤去,扔进洗衣机,又从柜子里拿出晒好的干净套被,把床铺好。
傅文野坐在一旁看他做完这些,嗤笑了一声,“真勤劳。”
季岑低着头没说话,只爬上床,躺在满是松木洗涤液气味的枕头上,将身体蜷缩进被子里。
整个卧室都是情欲之后的味道,和一点微不足道的傅文野吐出的烟味。季岑睡不着,他连闭上眼睛都无法做到,他颤抖着的伸出手,轻轻挨着傅文野裤子一角。
傅文野低头看了他一眼,在近距离的床头灯下,他突然看清了季岑的脸,沉下了表情。
“他们打你?”
季岑是傅文野派去应酬的人,敢打他的人相当于打傅文野的脸,傅文野当然不允许。
季岑只摇摇头,没有说话。
傅文野皱眉,“那是怎么回事,不是你情我愿吗?有人逼你了?”
酒局这种东西,从来讲的是默契交易,没有强迫一说。
“没人逼我。”季岑说,沙哑的嗓子不同于以往,他几乎快失声了。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