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寡妇和李二狗稀里糊涂地跟着杜管事上了车,在城里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
期间杜管事去了趟钱庄,取了银子来给了他们两个,说:“二位拿了钱就赶紧出城。这马车我也不要了,就送与二位。至于车夫……让他送你们一程,到了地儿再让他回来就是。”
田寡妇和李二狗一听,除了给银子还送马车,当下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田寡妇说:“杜管事不愧是张妈妈的儿子,真真是个讲究人!您放心,我帮张妈妈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规矩都晓得的。日后若还有这等好事,请杜管事和张妈妈还想着我才是。”
杜管事皮笑肉不笑地道:“一定一定,那二位一路走好,我店里还有事,就不送了。”
田寡妇喜滋滋地坐回了车里,打开杜管事给的布包一看,整整五十两白银。李二狗何曾见过这么多钱,当下惊得眼睛都大了:“这、这么多?”
田寡妇“啧”了一声:“人家可是京城来的大人物,区区五十两算什么?你啊!就是被你家那婆娘给管得傻了!她有什么?嫁给你这么多年,连个蛋都没生出来!”
“你不就是贪着她家有个远亲在京城里做活儿,给你揽了个替人养丫头的差事吗?最后出了事还不是得我帮你兜着?”
“如今,两边的钱都到手了,那丫头兄妹都死了,再没人进京告你的状,这才是真正的高枕无忧!”
李二狗嘴里应着是,看着她手中的银子,眼睛都亮了许多,当下应承田寡妇,等他回了富冈庄立马就休了那婆娘,求娶田寡妇。
马车很快就出了城,没走多久,车子就驶入了一条小道,马开始狂奔起来。
田寡妇被颠得难受,骂骂咧咧地说:“赶那么快急着投胎呢!颠得老娘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见车夫没反应,她怒气冲冲地掀开车帘——车夫没在马车上,那匹马拉着车发了疯似地往前狂奔。
田寡妇惊叫一声扒住了车门,还没反应过来,马儿一脚踏空就摔沟里了。
田寡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被狠狠甩到了地上。
迷迷糊糊间,她看到车夫从一旁的草丛里钻出来,搬起一块石头朝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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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
钟泽林循着马车的痕迹,在一个山沟里看到了摔得七零八落的马车。
“他们还有命在吗?”李秋实看着满地狼藉瞠目结舌
李秋柠双眉微蹙,“先找人吧。”
三人循着痕迹又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山沟底找到了倒在地上的李二狗和车夫,田寡妇满身是血趴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生死不知。
几人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一一探了三人脉搏鼻息,李二狗和车夫已经死透,唯有田寡妇鼻息尚存。
“醒醒!醒醒!”李秋柠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叫她。
田寡妇悠悠转醒,先是见着一轮血红的月亮,往下再一看,李秋柠那张惨白的脸直怼在她眼前,差点没把她吓得闭过气去!
田寡妇哭着胡乱挥舞着双臂,害怕地尖叫起来:“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李秋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田寡妇这是把她当成鬼了。
她当下将计就计,一手搭到田寡妇肩上,沉着嗓子幽幽地说:“我死得好惨啊~~~是你、都是你害的!我不来找你找谁?”
“是张妈妈!都是张妈妈让我干的!你去找她!去找她啊啊啊啊啊啊!”
张妈妈?
李秋柠想了很久才记起来张妈妈是谁。
这个张妈妈是她继母张氏的陪房,当年送她去富冈庄时候就是张妈妈押的车,每个月送银钱给李二狗家的也是张妈妈。
一开始张妈妈还会看看她过得如何,后来时日长了,李秋柠就再没见过她,因此听到“张妈妈”三个字,一时竟没想起来。
“可是京城李侍郎府上的张妈妈?她都让你干了些什么?”李秋柠问。
田寡妇连连说:“是她!是她!我没干什么!真没干什么!”
她眼睛瞟到不远处的李二狗,着急忙慌地指着李二狗,颤声说:“都是他!对!都是他干的!在你床底下塞东西,还有让车夫把你们引到破庙去……这些都是他干的!我没动过手,你找他!找他!”
钟泽林丛李秋柠身后钻了出来:“行了,该问的都问完了,别吓唬她了,一会儿该把人吓疯了。”
田寡妇听了这话,微微一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