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爷爷,此为何物?”
罗敏把纸包叠回原状,神情复杂地看着文商,表情凝重。
“这是一种毒,名为骨醉。
此毒白色粉末状,细看时能发现里面有灰蓝色颗粒。银针试不出来,试吃之人也不会立死。只在接触到水的时候会散发出极微弱的异香。
中此毒者,起初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毒素会一点一点蚕食中毒人的血肉、骨骼。”
罗敏握着桌边的指节有些发白,文商没有出言打断,等着他平复情绪继续道:
“当年,先皇和先皇后就是被人在饮食之中混入此毒。
先皇与先皇后……当年先是浑身骨骼发软,无法好好走路,如同醉酒一般;仅仅三个月就彻底瘫痪在床;第五个月的时候,开始逐渐视物不清,口不能言。
直到中毒半年后,某天夜里当今陛下忽然觉得心中不安前去探望。赶到之时,却发现先皇和先皇后早已经七窍流血,暴毙身亡了。”
罗敏紧闭双眼,试图驱散脑海里涌现出来先皇死时的那副惨烈景象。
文商听他说完,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也是一阵骇然。
皇宫戒备森严,禁军侍卫无数。
皇帝,皇后竟被下毒害至那般地步。
瘫痪在床,不能视物,口不能言,七窍流血而亡……
何等悲哀!
“罗爷爷,以你的医术竟不能解此毒吗?”
罗敏长叹一口气,皱紧了眉摇头:“哪怕当年搜宫找到了下药之人,也找到了剩下的毒。但我和其他太医翻遍了典籍,也没能查到关于此毒的任何线索。”
“下毒的人呢?”
“死了,被抓当天就服毒自尽了。”
给罗敏倒了杯茶,让他平复一下心情,文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当年既无线索,罗爷爷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了先皇死于骨醉呢?”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的气息,隐隐的还能闻到米香。
罗敏放下茶杯,转头看向在院中摆弄药材的罗浩,“是孝华小时候进山采药,遇见一个迷路的燕楚人,见天色已晚就把人带回来住了一夜。
那人说自己祖上也是医者,遇见孝华觉得有缘。为了感激孝华让他留宿,就把一直随身携带的记录本借给他看了一个晚上。
孝华这孩子孝顺,知道我也喜欢研究药方药典,就把本上的内容抄录下来,第二天等人走后拿给我看。”
“所以,您是从那个燕楚人的记录里,发现了骨醉?”
罗敏点头:“不错,那人本上记录了很多他听过见过和研究过的奇方奇毒,其中记载本国毒方的篇目里就有骨醉,而且记载极为详细。”
文商拿起另一个没打开过的纸包,果然也在白色的粉末里发现了灰蓝色颗粒。
看着手里的毒粉,文商又想到了那天遇到的男人。
他是锡城段家人。
段家人不远千里来到景门是要做什么呢?
那男人对泽兰下杀手,是冲着泽兰而去,还是随便挑了一个?
携带这种不易察觉的慢性毒,是打算害景门中的某人?还是要把骨醉交给谁?
骨醉是燕楚国的毒。
当年给先皇下毒的人会不会是燕楚安插在皇宫里的细作?
锡城段家拥有骨醉,和燕楚有什么联系呢?
难道当年是他们联手给先皇下毒?
文商目光瞬间转冷。
那日她在男人身上找到信烟,说明寂山附近还有他的同伴。
他的同伴会不会也携带骨醉去了其他地方?
他们的人只来了寂山附近吗,会不会去别的地方,有没有可能也派人去了上京?
骨醉不易察觉,会不会有人效仿当年之事,给当今陛下也下此毒?
“罗爷爷,您能和上京联系,可否帮我传递一封信交给父亲。”
“可以,予清想告知什么呢?”
文商抿了抿唇,眼神深邃,像是在思考如何开口。
思绪转了一圈,文商压低声音郑重且严肃地开口:“爷爷,我前日所受的伤是锡城段家的独门绝学——覆云手。这两包骨醉,也是从攻击我的那人身上找到的。”
“锡城段家居然会有燕楚的毒,此事事关重大。那人现在何处?”
“已经被我杀了。”
罗敏稍加思索也想到了其中的关联,当即领会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