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顺风颤颤巍巍地想。
难道是因为离大人的事吗?
“休息,当然要休息。”谢让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几个字,要不是现在还极力克制着,他已经想闯进去问问,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在经过云清的教导后,他也干不出那种事情。
他需要,冷静一下。
对,就是冷静。
云清受了伤,他不可能让她再挪位置,顺风刚才就很有眼力见地去另外收拾了一间,但也没离太远,就在云清对面,保证谢让能够感知到云清那边的动静。
临进房前,谢让目光幽微地扯起唇角嗤了声。
世间令人难以置信的反转,也无谓如此了吧?他花费那么久去看清自己的心意,接受了自己是断袖的事实,甚至已经放远目光,在宗室中挑选孩子培养,准备时机一到顺势而为,便这么打了他个猝手不及。
好在,还来得及。
他和太傅,来日方长。
……
“走了。”
青兰趁着刚才安静的功夫,已经迅速给云清包扎好了伤口,然后帮她把衣服穿上,撒了药粉后,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并不是不能忍。
暗卫的耳朵灵着,自从谢让刚才被拒绝却一直站在门口不说话后,青兰就注意着,直到脚步声响起,她才对云清提醒。
云清在长久的沉默中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生气了,回头又要哄。”
陪伴这么多年,云清还能不了解谢让的情绪变化,在拒绝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不意外,但还是无奈。
青兰抬眼看着她,欲言又止:“公子,属下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陛下是不是有些,太依赖您了?”
陛下在和公子相处的时候,总是乖顺听话,行为做事都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可她作为暗卫看着,却觉得那种依赖太强了,似乎要完全把人占有一样。
如果他不是当朝天子,出现在公子身边,就该被他们判定为危险人物了。
云清捏着衣角,垂眸思考,她意味不明:“确实,我察觉到了。”
不是从这几年开始的,而是从初见之时,她就知道。
能被贴上暴君的标签,除了谏官的笔诛口伐,也不可否认,谢让是有劣性根在身上的。
具体就表现在,他想把什么都掌握在手中,不管是权力,还是亲近的人或事物,中间云清远走的那年,似乎并没有改变太多,他在之后,时不时的也会提起这件事。
云清知道,他从未忘记。
“请公子慎重抉择,到了必要时刻,就放手吧。”
青兰声音极轻,却掷地有声。
离家所有的死侍和暗卫,都是离家夫妇给予云清最大的保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会尽全力帮助云清离开的。
云清不语。
她抬手扶起了青兰:“休息去吧。”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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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觉得自己的心理堪称强大,昨晚经历刺杀还受了伤,忙活了大半夜,睡得还挺香。
早上让青兰又给换了道药,云清才慢吞吞穿上衣裳出门去。
经历了昨天晚上的意外事故,现在羽林军是把这层守得严严实实,云清估计,来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她一开门,对面的门也跟着开了,入目的就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谢让:“太傅醒了,来我房间坐坐吧。”
【看着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啊。】
云清只当是他自己调节好了,跟着他一起走进了房间,伺候的人早就把饭送上来了,摆了一桌,但谢让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