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徐吟看着姜玉只觉得惋惜，她可以有另一种人生，只要她晚生二十年，她就可以不必再对自己没上过学耿耿于怀，不必再害怕出门，不必困于这小小的村庄。

徐吟时常觉得像自己母亲这样的人都是上个世纪的遗民，被滚滚向前发展的时代狠狠抛在身后，守着上个世纪受的教育，看着这个日新月异越来越不明白的世界。

家里的电视越来越大，遥控器上的按钮越来越多，电视上能看的节目越来越丰富，可是电视被打开的次数越来越少。

她该有多惶恐啊！

徐吟想着后来母亲对姥娘说的话，“你以后要是生病了住院了，可别指望我和她小姨，我俩不识字，去了医院一动不敢动，去了也没用。”

她是有怨气的，只是不知道这怨气是对谁的，最后只能归结为“没赶上好时候”。那时候都穷，再加上姥爷生病，干不了活，还要花钱看病，一块两毛钱的学费都凑不出来。

那时候，姜玉和别家的小姐妹背着筐头去山上拾柴火，后来长大一点就能下地干活了，十来岁的姜玉可能还没有锄把高。

而男孩子在干什么呢，他们在教室上学，也许上个一两年识两个字，也许上个五年八年当个肚子里有墨水的人。

男孩子必须要上学识字，不然不好找对象。

而女孩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所以女孩子就不用上学了。

命运从那时候就已经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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