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凑在柜门的缝隙边,手指上的血口泛着粉红色,连衣袖上都有一些。
……仅仅是这样吗?
郁予星在沉默中对上那孩子转过来的眼,透着光,就像一对染了色的无机质玻璃。
耳边逐渐嘈杂了起来,风不知道从哪儿吹来。
那对浅褐色的眼睛成长了一些,里面多了一些没有掩饰的算计,在金红的夕阳下好似染了血。
郁予星的后背忽传来一股推力,他被推出了柜门,仓促几步竟踏进了一条小巷的入口。
突然的光明塞了满眼。
猫猫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夕阳,就差探出耳朵挡光了。
他左右看看,没有发现刚才成年容晏祎的身影。
好像容晏祎只是自己大脑展览会的一名检票员,放唯一的客人进门后就撂担子下班走人了。
也正是如此,这一次郁予星的存在没有被记忆中的容晏祎所察觉。
他本人的意识已经完全撤离出了这些记忆群,任由客人褒贬他的过去。
郁予星再一次恢复了冷静又理智的状态。
他站在垃圾遍地的巷尾,看见这个容晏祎血流如注的脸颊时并不惊讶。
少年的脚下天女散花一样掉了满地的作业本和复习资料,上面有很多脚印。
周围的陈年垃圾被人踢走到角落,一些灰尘被蹭走了,全然一副争斗结束的痕迹。
另一伙找茬的不知道逃哪了,只剩下伤口醒目的容晏祎一个人在这里。
十二岁的容晏祎正值发育期间,脸颊的轮廓不再是六岁的柔和。
他捂着右脸颊,红艳的色彩从他的掌心流向手肘,像活生生的血管流出了躯体。
另一只手则握着末端带钉子的木棍,小心翼翼让血滴避开垃圾堆里的作业本。
那根木棍带着血迹。
容晏祎偏过头,清瘦的喉结滚动着,观摩了一会儿铁钉的色泽,就把它丢进了身后的垃圾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