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
看着沙发上的那个人,郁予星莫名感到一种久违的恐惧。
就好像是容晏祎变态化的最后一根导火索。
“你要给我买个项圈吗?”
电视新闻的画面突兀一转,变成了这间客厅。
二十岁的容晏祎靠在墙上,盯着镜头外的郁予星发出了询问。
在后面。
郁予星猛然转头,心脏跳得极快。
这话问得,不知情的还以为容晏祎要给他猫猫来个项圈呢。
声音的主人倚靠在墙壁上,头顶的复古挂式摆钟一下一下晃动摆锤。
他带着浅淡的笑意,酒窝在脸颊上勾一个小巧的阴影。
容晏祎的意识又出现了,并且问了一句奇怪的话,像在邀请,又或是调侃。
随着话音落下,久违的痛感席卷了郁予星的浑身上下。
眼前数盏无影灯光芒大作,挡住了那双凝固着不明意味的笑眼,只余下犬齿尖锐。
灯光被人为挪动,来到合适的位置。
郁予星从额头上颠倒的视镜里,看见刚化形只有几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一根长长的金属管从鼻腔钻进了前额。
惊骇中,他挣扎着翻滚下手术台,跪在地上一堆没晒干的衣物里。
又看见一摊淡黄色液体伴随一些秽物,这些东西源自前方一对安静垂落在半空的裤管。
心脏像要跳出阈值了,郁予星惶然抬头,没看见裤管的主人,却看见容晏祎母亲那只戴了精致美甲的大手,愤怒地扯开他的衣领,把烟头扔了进去。
他抖落烟蒂转头就跑,却踩到积木,摔在了玩具堆里。
周围全是被破坏殆尽的玩具车和布偶娃娃,弹簧崩开,蟒蛇一样缠紧他。
喵呜QAQ
记忆开始乱套,不仅最深刻的那部分无法展示完毕,就连郁予星自己的第三人称视觉都再无法维持。
这可能是容晏祎那边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两个人都发生了什么。
他一边为这些记忆感到恐怖,又一边为容晏祎这个人感到恍悟。
经历这样的童年……
不只是童年,简直就是从小到成年,他长成现在这样,没真去报复社会而是好好上学,简直是奇迹。
游戏里什么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恍悟之中,郁予星还有一丝猜测,但现在已经来不及去分析那些过去了。
疼痛越来越明显。
痛楚来源于浑身的皮肤,还有眼窝深处。
又冷又涩的腥味充斥鼻腔,他终于痛呼出声,心底却为此欣喜。
死亡的感受不会这样清晰明确。
“嘀——”
“工蚁医疗为您服务。”
滚轮摩擦在地面上,一些不知名的仪器贴在身上,然后又是一些不知名的气体输送进呼吸罩里。
一种温良的液体碰上皮肤,减轻了灼热感,眼皮被扒拉开,填充了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喵?看得见了?
黑暗迅速褪去,青年朦胧的视野中看见抹在自己身上的液体又黄又紫。
涂石膏小人呢。
猫猫心想。
等再彻底清醒时,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
对于没有提前说明的病人,工蚁向来提供这种叫醒服务。
避免病人一直昏睡到被传送回大世界,耽误什么重要事件。
再进而导致病人被迫以不好的状态面对下一场巡游,继而形成恶性循环。
三个小时,这对于郁予星而言就像一个眨眼,吸了麻醉后的脑子昏昏沉沉,剧痛也消失了,一切好像只是梦境。
梦境……?
内心忽然涌上一股让猫猫不适的慌张感。
光线被挡住,一只骨肉匀称,带着手环的小臂挥了挥,郁予星心绪回归现实,看了过去。
卡思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嘿,还记得我吗?”
郁予星对那天抬头看见的狗狗祟祟的笑脸印象深刻。
他尝试抬起手,毫不费力,这让他几乎以为自己痊愈了。
但看见手臂上猩红一片的可怕景象,就知道一切没那么容易。
郁予星扯掉了脸上的呼吸罩,对床边的女孩点点头:“你是……卡妹,我记得,新人巡游时我们见过。”
面罩里刚才注入了一股让他清醒过来的气体,吸多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