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告诉我哪里痛?”
脸部,还有烧伤的那只手臂。
郁予星迟疑。
今天一来上课就穿上了新发的外训服,他注意着一直没有露出手臂,能瞒过去吗?
但犹豫不过两秒。
“脸有点疼。”郁予星小声嘟哝,“是我还不太熟练吗?”
钱方点点烟灰,“嗯”了一声:“只要是人,对头部的形态转换都是谨慎的。”
“我最近临时揽了个运输任务,后面带你们几个去练练,迟早会适应的。”
运输任务?
“嗯呐。”郁予星乖巧应道。
“呼——”钱方吐出一口烟气,苍白的鳞片中,那双发红的灰眼睛转向烟雾中无奈躲避的郁予星。
“手不痛吗?”
郁予星一愣,搭在风衣口袋里的手微微握紧。
他试探道:“不痛,这部分我还挺熟练的喵……”
“这么说,是我归位归早咯?”
“……”
钱方眼底带上些淡薄笑意:“现在的小孩警惕性都这么高吗?”
郁予星不说话了。
他把手拿出了口袋,上面的鳞片持续覆盖了一整天,什么也看不出。
“呼——”钱方又冲他吐了口烟。
人上班上久了都会这么没事找事喵?
郁予星懒得躲了,反正钱方已经挑明了一大半,或者说,最后那一点说不说都没什么区别了。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
身后的门压合,降解喷雾迅速挤出,通道灯光亮起。
同一时刻,钱方利落解除了一级状态。
一边的郁予星鳞片和尾巴还在寸寸往回缩,回收比释放要难控制得多。
毕竟他还要顺带把鳞片下的猫尾巴给藏起来。
钱方往回走着,把口袋里的细框眼镜拿出。
眼镜架上鼻梁后,给那双冷色调的灰眼睛增添了几分人情味。
“训诫的火会持续到烧干净为止。”钱方主动开口。
他的神情如以往课堂上一般冷淡而随意,看不出训斥也看不出关心:“四只训诫眼同时启动,但凡我归位晚了一秒,你的手都不会只是留疤那么简单。”
喵呜……
果然还是彻底说破了。
郁予星轻轻呼了口气。
“……谢谢组长。”
“不觉得我会问你泄密给谁吗?”
郁予星悄悄看了他一眼。
钱方虽然善于保养,但那双灰眼睛周围还是有些许细纹。
只不过他平常气质随和,说话做事也大方不计较,所以很难看出他其实已经年过四十,几乎和郁予星这一届组员的父辈同龄。
一级状态的视力尚未褪去,眼前画面格外清晰,郁予星还注意到他鼻梁上,被镜托压住的一块小小白疤。
钱方的手指忽然按上鼻梁。
这是他教课教烦了的时候经常会做的动作。
“放心,剩下时间一个月不到了,我不会问的。”
郁予星惊愕。
他以为对方只是发现了他的泄密行为。
手指离开了鼻梁,那双灰眼睛越过镜框看了过来。
其间冷淡的色彩染着微微笑意,像看见了一块终于发现自己是面粉制作的小熊饼干。
“要是上个月或许还会要你一笔封口费,但是现在嘛,没多久就要回中转站了,谁管那么多呢,你说是吧?郁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