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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人情有隙真心无隙

萧皇后将桃鹤抚养在身边,也似母亲般逗他笑看他闹,教导他桃鹤一岁大时,便可下地行走,小团子亲近母亲,成天堪堪跟在萧皇后身后跑。桃鹤在内清宫出生,太后曾悉心照料十月,将其视如己出,然而太后毕竟不是桃鹤的阿娘,不好过分与之亲密,曾为人母,现下好不容易一个小生命出生,却不能与她亲近,太后不免怀恨在心。每见桃鹤亲近萧皇后,更是如鲠在喉,私下里召见皇后虐打,却不露于表。故萧皇后虽怜惜桃鹤,却始终不肯与他太亲近了去。

桃鹤自记事起,他的阿娘对他从来都是冷淡至极,阿娘不是一顶一的美人,却温柔大方,他的阿娘笑起来其实很好看,像是三月阳春。可纵使他费尽百般心思去搏她的欢心,但她从来对自己吝啬笑容。有时桃鹤很羡慕那些宫人,因为他的阿娘待他们总是和善,待他却逐渐宛如陌路人。

桃鹤在深爱萧皇后的同时,对于太后却是态度冷淡,他讨厌太后过于亲昵地摸他的头,讨厌她强迫自己去和兄弟们争,讨厌她总让阿娘跪着,桃鹤恨死了太后。

桃鹤十八岁时,太后正逼着他去争取孟冬围猎魁首,桃鹤冷语拒绝,太后震怒,桃鹤便径直丢下太后走了。这是他第一次明面上和太后作对。后来他在训练马上枪时,便听说萧皇后被罚跪在内清宫门前,理由是教子无方。桃鹤听罢,怒从心起,径直闯到太后宫前,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面色发白的萧皇后身上,轻轻执过她冰冷的手,温柔道:“阿娘,我们走。”萧皇后不肯起,太后便已风风火火地走出来,怒叱道:“孽障!哀家看看今天哪个敢叫她起!你瞧瞧她把你教成什么样子!”

桃鹤听罢,怒火中烧,冷言嘲讽道:“教导我的,难道不是太后您吗?阿娘教我如何善良,如何礼贤下士,让我懂得隐忍,学会谦让,常怀一颗敬畏之心,柔中带刚,这是阿娘教会我的。而不是太后的恶毒、残暴、善妒、小人之心,说到言传身教,太后恐怕是真正的亲力亲为。”

此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论说出口,在场的宫人全跪了,大气不敢出,发怵道:“太后息怒。”太后气得差点昏厥,眼睁睁看着桃鹤将萧皇后带走,心中对萧皇后更是怨上一分。

桃鹤将萧皇后带回安乐宫,命人准备干净衣裳,备热浴,拿来汤婆子放在皇后冰冷的手中,蹲在她腿边关切地问:“阿娘可好受了些?以后太后再无理,您便求陛下给个公道。”

“陛下若不给您公道,大不了,孩儿哪也不去,就一直护在您身边,再或者,孩儿自愿贬为庶人,奉您后生垂老。”

桃鹤将自己的心里话尽数说了出来,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渴望母亲疼爱,却更疼自己母亲的普通孩子罢了。桃鹤语气诚恳,安慰着萧皇后,谁料,桃鹤越是安慰,萧皇后面色越是难过,最后竟放声哭了出来。唬得桃鹤以为是自己膈应到皇后了,心中不免有些难过,默默地将身子向后退了一点,不再开口。桃鹤心里十分委屈,鼻头一酸,竟是有了泪意,谁料两只臂弯突然伸过来,一把将桃鹤揽进皇后怀中。桃鹤被抱了个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狂喜,便听见萧皇后哭着道:

“孩子,你只当我对你自小冷漠,不对你笑,不会像别的母亲一样心疼你,事事都晾着你,也不多看你,甚至恶语相向。可是你知道吗,我若越对你好,太后越不放过我,我只能疏远你。可你为什么偏偏反着来呢?我越疏远你,你却越是想着法子来哄我,越发逗我。”

“你知道吗?你越是如此,我便越是难过,越是要将你推得远远的。”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是我的孩子,我看着你长大,我这般待你,你却待我更好,孩儿啊,我怎会对你无情无义呢?我不能怜爱你,可看着你难过,我又怎会舒心?孩子,你能明白我的心吗?你能理解阿娘吗?”

桃鹤没想到萧皇后竟是这般想的,听见阿娘这般哭,说她不是不爱他,只是不能像寻常母子那样爱,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他是有阿娘爱的孩子,想到这,桃鹤不觉地哭了出来,对太后厌恶更甚。桃鹤哭着道:“阿娘,儿自小便想您能多抱抱我,像别的阿姨待其他兄弟姐妹那样,儿一直讨好您,小心翼翼,生怕您厌恶儿。哪怕一点,您对儿有一点好儿也心满意足。儿不怪您阿娘,我竟您,爱您,您是儿的唯一。儿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太子,儿不要荣华富贵,只想待在您身边侍奉您。”

两番声泪俱下,把心声共诉,萧皇后待桃鹤便当真是真情实义了。桃鹤知太后垂青自己,有意亲自将他培养成君王,桃鹤最是反感这般约束强迫,便对太后更是忤逆。尤其是明白皇帝身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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