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示嘉看着镜子前的自己，两颊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口脂抹到了脸上。不敢再多看，早早便上床休息，闭上眼睛，全然都是程尉严刚才慌张的模样。

“哎呀，这哪里还睡得着！”她将被子蒙在头上，只感觉心跳得厉害，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好像很期待，又好像有些紧张。

直到听见有人拉开了房门，脚步声略轻，却还是听得见，一个带着凉风的身子进了被子。

“殿下洗什么冷水澡啊。”

“你怎么又把被子盖在头上。”

两人同时开的口，面上都有些涨红。

“我，唉，”程尉严忍不住道，“其实我今日......”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等我长大些，”连示嘉坐起，瞪着程尉严，“我只想问殿下一句，您莫不是真的把我当小孩吧。”

“你的岁数于我而言，确实是小孩。”

“好，那殿下怎么会对一个孩子起这样的心思，流氓一个。”

见人生气了，程尉严心中不免好笑，温声道：“好啦，我错了，夫人不是小孩了，夫人有了年岁，也知道轻重，是我目光短浅，我不好。”

“哼。”连示嘉一下便被哄好了，躺进程尉严的怀里。

“我倒有个问题，假如，你及笄后，我们还没有圆房，皇后会怎样为难你。”

“倒也不怎么会为难，顶多就催两句，让几个妃子都贬我两句，也就好了，毕竟你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再关心也不会逾越。”

“那若是这样，不如......”

“殿下，你这是又要拖延？从成婚开始，又说到我及蒂，现在呢，想说什么，等我十八还是二十，殿下你想想，你现在还是年轻力壮的，等到了年岁，若是还没有子嗣，又当如何，我呢？我该如何是好？”

“我知道了，下次不说这些。”

“不是不说，是想都不能想。”

“好，听夫人的。”

“你为何这样害怕孩子。”

“不是害怕孩子，只是担忧你。”

“夫君，敬我，重我，才会忧心我，只是这天下的男子，少有你这样的，大家都觉得女子生儿育女是天生注定的，若是只有我们二人，膝下无子，你还活着尚且还好，只是殿下打兵打仗，日日悬在刀尖，着偌大的忻王府，只我一人，是存不了的。我不得不为自己思考后路，也不得不时时刻刻这样逼迫着夫君，我自然是不想这样的，若是实在不行，殿下不如纳妾？”

“纳妾？”

“是啊，纳妾，最好是生养过的妾室，留个孩子，过继到我名下，再给她重金，请她离开，或是就养她在王府，也不是不行。”

“夫人倒是想的周全，只是非亲生，恐怕会和你不够亲近，而且恐生祸端。”

“没办法呀，是殿下不愿意和我有一个孩子，我也只能另寻他法。”连示嘉转身，背对着程尉严。

“怎么会不想。”程尉严从背后抱住她。

“那殿下还说不说了？”

“不说了。”

“纳妾吗？”

“不纳。”

“这才对嘛。”连示嘉转身过去，看着他。

“是我思虑太多，是我只想着自己害怕，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也没有问你的意见，是我不好。”

——

连示嘉晨起查账，各个商铺的银钱一一算过，最后发觉，确是粮食铺子收益最多，只是这段时间的收入远远高过其他时候。

“店铺里的粮价，涨了吗？”连示嘉问掌柜。

“没怎么涨，您说了，咱们的铺子比市价低上一成，只是别家店里的粮价涨的厉害，咱们的便宜，自然都到咱们这里买，您瞧，这是粮食的库存，才开年多久啊，就少了这么多，好在您当初购粮时就是往多了买的，库存还算充足。”

“年节都过了，百姓买这么多粮干什么？”

“不是为了年节，是听说别的地方发了粮荒，几日未曾下雨，颗粒无收，百姓忙着屯粮呢。”

“仓库里的粮食还是二三成时便不要再卖了，直接贴无粮即可。”

“娘娘，可问问是为何吗？”

“百姓要屯粮，富户也会屯粮，见我们便宜，他们便会到我们这里大批大批的买，这粮食卖了恐怕进不了寻常百姓的家里，”连示嘉将账本和上，“今日后，但凡百姓前来买粮，一人一天只可买一次，一次只可买半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