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一记巴掌,吓得常新都向前走了一步。
苏祈年并没什么意外,这是他第一次反驳母亲的幻想,不再继续饰演兄长,只是看着面前女人开始神色大变,自己的脸多了火辣辣的痛感。
“母亲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苏祈年低下头,不再直视女人的眼睛。
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什么时候才能不让那件事折磨她?苏祈年不知道,苏夫人也不甚清楚,只是这些年他们都疯狂地这样做,这样玩着“扮演游戏”,谁也没打破她的幻想,可今日,苏祈年玩累了。
见女人继续保持沉默,苏祈年拱手鞠躬,他礼数周全,可从来没向家人行过这样隆重的一礼。
“儿子今日还有要紧事,就先行告退了。”
他今天确实有要紧事,需要进宫面圣,推举张亦寒,还要给自己谋一份职,今日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再也不用在书房偷偷看那些案宗和破案话本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不适合去刑部,而他自己知道,苏祈年适合。
“臣有一人,欲荐陛下。”大殿之上,苏祈年行跪拜礼。
走流程而已。
“乃是张宰相之子,张亦寒公子,学识有佳,状元之资,方为太子少傅。”
陛下故作犹豫地摸了摸下巴,实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张亦寒家世清明,为人老实,其父告病退朝,朝堂上他孤立无援,姻亲上又是前驸马,虽不知平阳丫头为什么要与他和离,但就凭他是前驸马,一年半载就不会再有权贵之女聘于他。
是个当太傅的好人选。
“朕准了。”
“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
不用苏祈年明说,陛下也知道,他要为自己谋职了,男儿自当入朝廷,方有大作为。
“臣欲入职刑部,望陛下恩准。”
还是露出了惊异之色,不愧是父子,陛下与太子当时的神情如出一辙,纵使陛下觉得苏祈年不适合入刑部,他可适合礼部尚书的好苗子,但也不好推脱,毕竟君无戏言,他昨日已然答应苏祈年,便定了定心思,予了苏祈年刑部侍郎之职。
刑部侍郎,乃是正四品,长官之副,官位渐高。苏祈年初入官场,本以为陛下就算同意他入刑部,也只会让他当个给事中。
带着封赏的官位回到苏府,苏祈年直直地往寝宫走,倒不是为了别的。
为了躲他父亲。
苏太傅为人死板,早就严明让他入翰林院或任职礼部,可苏祈年是半个字没听,显然今日圣上封赏他是知道了,陛下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要他去刑部。
想起父亲那刻薄的面庞和满嘴礼教的“歪理”,苏祈年还是找回府装病试着躲过这一劫吧。
回房却不见崔时桉的身影,阿絮也不见了,房间里空空荡荡的,门外的风吹过来,青绿色的床帘悠悠飘起。
苏祈年一头倒在床上,又觉得困,枕间还有崔时桉的香气,被褥柔软,他竟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