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为啥?我讲话这么没有信服力吗?”
“我记得上次跟胡里文吃饭,你说是跟人类灵魂有关的。所以答案到底是什么?”
江淮之正在洗小番茄,闻言直接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递给她:“又不是考试,答案不答案的有什么要紧。”
程宜显然并不会满足于这个回答。她质疑:“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啊?”
以江淮之平常表现出来的吊儿郎当的态度,她觉得这个猜测非常合情合理。
江淮之大笑:“对啊,我也不知道。”
然而一盘小番茄都吃光了,程宜还是憋得慌。她觉得自己刚才多半是求学态度不够谦逊,于是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恳请道:“江老师,您跟学生讲讲吧。”
江淮之愣了两秒,最终手下留情,懒懒散散地说:“怎么说呢,我个人觉得,它讲的是,人生是一场很苦的美梦。”
程宜似懂非懂地歪头想了想,决定闭嘴,拿这个答案先去套套看豆瓣热评。
然而哪怕有了江淮之提前透的答案,程宜发现她还是……看不懂。
好在江淮之也给她留了条后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得提炼出一个中心思想的,你忘掉中心思想,就当看个电影。”
“但是看电影也要中心思想啊?”
“你看国产青春电影的时候,也提炼意义吗?”
程宜噎了一会:“没有,就是看个热闹。”
“那你也当是来看场热闹。”
热闹结束,灯光重新亮起,舞台边已经多了两个排队献花的人。方屿声和阮天晴见状,立刻默契地把腿偏到了一边,催促程宜说到你了。
程宜弯下腰,从脚边捧起了花束,台上主持人说“下面我们请导演上台”,接着,台上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沸腾欢呼了起来。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站直,第一排好几个打扮得非常隆重的女生已经跑上了台轮流给江淮之献花。一束又一束的花,多到江淮之一个人抱不过来,不得不分发给了旁边的其他工作人员。
阮天晴和方屿声不约而同露出了“很震撼、但仔细想想也合理”的表情。
程宜眼神暗一黯,把手里的花重新放回了脚边。坐了几秒,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阮天晴凑到她耳边问,要不我陪你一起上去?我们花虽然不多,但胜在人多。
程宜摆摆手说,算了,买花只是谢谢他给的票,什么时候给都一样。等散场再说吧。
台上,主持人在跟主创人员做简单的互动,谈谈感想。演员们纷纷感叹这部戏太难了,排戏的过程非常煎熬。
主持人顺着话cue到江淮之,问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么难的剧本。
江淮之接过话筒,沉思了一会说:“其实是有一些我自己的私心。我大学排了四年话剧,一开始其实是抱着……不太单纯的、社交的心态参加了话剧社团。直到2012年以色列卡梅尔剧团到国家大剧院演出了这部话剧,我去看了,看完之后非常震撼。其实以我当时的水平、对话剧的理解是没办法去分析到底好在哪里的,即使是现在,我也只能尝试着去做一些拆解。但它让我第一次想要只为了话剧本身而做话剧。”
“我排戏排了有九年了,期间我当过演员、导演,也做过舞台监督、音乐设计、灯光设计,剧组的活我基本都干过一遍。话剧是我非常热爱的一件事情。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做一辈子。”
演员们都在为他鼓掌。
江淮之转过头看着大家笑,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程宜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那样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他明明笑得格外开朗,坐在台下看,却显得有些朦胧而渺远,仿佛隔着一层雾气似的。
她在雾蒙蒙的灯光里听懂了他的下一句话:“但我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我最后一次参加话剧的制作过程。所以我想任性一下,为自己排一部戏。”
“就像刚刚大家说的,排这部戏很不容易,压力非常大,演出前一个月我一度怀疑今年演不了了,要开天窗,因为真的太难了。它不是一部你只要去歇斯底里地演悲伤、演痛苦的戏,是要你悲伤痛苦到极致,要你深信只有死亡是唯一的解脱,却还要你把它们全都藏起来。这段时间我们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非常辛苦,不瞒大家说,我都做好了可能会让剧社亏本、被社长劈头盖脸骂一顿的准备。”
“我们还有太多不足的地方,我不知道今天到场的朋友里有多少是对话剧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