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呢？最终又会走向哪里呢？”

江淮之凝视着她：“程宜，你最近好吗？”

程宜可以在阮天晴和方屿声、在刘展面前表现得气势凌人、一切尽在掌握中，可是面对江淮之，一句“还行”就在嘴边，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就你看到的这样。”

江淮之充满歉意地说：“有件事我没跟你说过，其实Kevin发帖的那天，后来你在看家具，我偷偷把你说Kevin已婚的那条留言删掉了。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后悔。但是很抱歉，我当时应该拦着你的。”

程宜摇了摇头。她终于说出了这些天一直憋在心里的复盘和猜疑：“我不知道是不是最终是我自己让我自己走到了这个境地里，是不是如果我不举报Kevin，一切就不会这样了？又或许，如果Kevin还活着，是不是他会用掉我们组的裁员名额，那我就不会被裁员了？”

“可是我依然觉得我做得没有错。就像你不同意放水、举报作弊也没有错一样。也许真的有命运吧，后来的事情，好像都是命了。”

“其实我知道，我有退路，真没钱了，可以问我妈要，大不了问她借一点，等有钱了再连本带利还给她。可我不想。我妈这一辈子全靠她自己，我总不能不如我妈。所以现在我只想知道，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从90分走到了负分，那就从负分开始，我要怎样再重新爬回去。”

思路一点点清晰起来，程宜抬头看着江淮之的眼睛，说：“我不信命运，你也不要信。”

江淮之无声地盯着程宜，然后猝不及防地抱紧了她。

这次程宜没有躲开——她这才察觉到，自己大概真的烧得很厉害了，两只脚虚浮得连站都站不住。

她抵在江淮之肩头，说：“我记得上次看话剧的时候，你的感言里提到你快要毕业了？”

江淮之的声音就在头顶，他轻轻说：“嗯，之前的论文有问题要全部推翻重写，之前一直在混日子，但我打算重新捡起来了，试试看吧。我们一起，好不好？”

江淮之仿佛回到了上中学的时候。他每天早上9点带着电脑到程宜家报到，晚上9点再回家。他写论文，她也终于开启了小公司的面试流程。

中午晚上江淮之做饭，程宜就休息一会，给他打下手。以前她总觉得做饭浪费时间，忙活一个小时，十分钟吃完。但跟着江淮之，她竟然学会了几道简单的菜。只是她在这方面对自己要求不高，所以做出来的菜以能吃为主，不像江淮之，在程宜家条件艰苦的厨房里，还变着法子每隔两天就试一道新菜，从中餐一路尝试到了西班牙菜。

本来冷冷清清的家里，愣是被他炒出了热腾腾的气质。

程宜大为震惊，说你都什么时候学的？

江淮之笑眯眯说，我PhD这几年虽然在混日子，但也不是光混啊，还是学了点东西的，只是平常没机会练手而已。

他们谁都没再提过伤心女孩俱乐部。一方面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机，他们俩此刻的关系更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另一方面，他每天定时定点出现在她家，就代表对他来说，她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俱乐部成员。

程宜终于明白，她并不需要是一个精英，才能从江淮之的伤心女孩俱乐部里脱颖而出。

两周后，一个中型规模的公司放出了稀有的几个HC，程宜准备充分，抓住了机会，拿了个还过得去的offer。这家公司早几年在硅谷也算是炙手可热，这两年的颓势肉眼可见，但已经是她目前能拿到最好的机会了。

为了庆祝，那天晚上江淮之“一掷千金”，做了煎牛排、扇贝煎芦笋、牛肝菌黑松露饭和奶油蘑菇汤。

“可惜没有红酒。要不要我叫外卖送一瓶过来？”

“我晚上还要刷几道题呢，明天还有个面试。你不也得写论文吗？”

江淮之噗嗤一笑，说行，论自律还得是你，这件事上你说了算。

程宜在食物丰盛饱满的香气里，想起了两个小时前，她和那家公司的Hiring Manager（也就是她未来老板）的聊天。

当时她问老板，未来会有什么职业发展的机会吗？

老板大致跟她讲了讲未来一年的roadmap。

程宜数次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项目实在让人难以恭维。在这样的项目数量和质量下，未来的职业发展相当堪忧。

面对程宜的顾虑，老板大概是觉得最近各大公司频频裁员，p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