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上去是核心流程、但其实并不重要的项目，把程宜这个唯一的女程序员当成了吉祥物，同时还卖了个面子给Celine。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为自己竟然会有这么阴谋论的想法感到震惊——这听上去特别像是方屿声分析事情的思路。

但她没有说，只是询问：“那你觉得，现在是哪种情况？”

程宜摊手坦白：“我不知道。可能是其中一种，也可能三种兼而有之。但不管是哪一种，我都必须把这个项目做好——要比他们做得更好。”

接下来的行动路径很明确，当务之急就是高质量高速度地完成这个项目。但面对这个清晰的计划，她还是有点迷惘地想，所以戴鸣到底是哪一种情况呢？弗兰克也会需要思考这些看上去像是有被迫害妄想症的问题吗？

大年夜下午四点半，Celine还是让所有加班的研发部同事都提前下了班。

家在上海的同事兴高采烈地回家吃年夜饭，外地来的同事们则抱团一起出去吃火锅了，大家邀请Celine一起，Celine有身为老板的自觉，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她不该出现的场合。因此笑了笑说，大家好好吃，这顿我请客。季桐，回头你买个单，找我报销。

人一哄而散，办公室里叽叽喳喳的声音终于消停下来。

Celine回到座位上，发现桌上多了一个奶白色的Stanley保温水杯，上面贴了一张黄色的便签纸：“Celine姐，谢谢这段时间你的帮助和指导！我学到了很多~新的一年我会继续努力，一定不让你失望！新年快乐哦！（P.S：我看你经常来不及喝水，所以就买了一个大容量的水杯，希望你喜欢！）”

下面画了个卡通女孩，大概是按照Celine的形象画的，手里拿着跟身体不成比例的巨大水杯在接瀑布一样流下来的水。

落款是“阮天晴”。

水杯是阮天晴临走之前放在Celine桌上的。她四点就跟大家打了声招呼跑了，她还得开车回S城去方屿声父母家当好儿媳——方屿声工作时间自由，提前两天就回家了。

Celine莞尔，撕下便签，贴在了她常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然后给阮天晴发微信：“水杯收到了，谢谢你的心意。新年快乐，祝你新的一年更上一层楼。明年见！”

处理完一整天的未读消息，Celine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发现技术团队的座位区域，还有一块屏幕亮着。

“没跟大家去吃火锅？”

程宜转头看见Celine，神情冷淡地摇摇头：“我不爱凑热闹。”

Celine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说：“我也没地方吃年夜饭，要不我们一起吧。”

程宜想找个理由推辞，Celine继续说：“你回来这几天，我一直没腾出时间给你接风。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给你接个风，顺便一起过个大年夜。”

程宜有点古怪地看了Celine一眼，她觉得奇怪，以Celine的情商，应该不可能看出来她此刻压根就不想跟Celine多说话，甚至连呆在一个空间里，都感到别扭。

但Celine的话让她没有办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