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门,四下无人。
陈松撒开了一直挣扎的老婆。
张树枝使劲甩甩袖子:“你是不是有病?你拽我干啥?非得多出那五十。”
陈松叹口气,用手指着张树枝的脑门说:“出二百你还不乐意,没让你出大头就不错了。”
毕竟,大哥不给他帮忙,也不会死。
对于大哥的去世,陈松还是有点内疚的。
这几天,他不敢说话,怕大嫂埋怨他,也怕把陈林发丧的费用都算在他身上。
今天这种结果,已经不错了,完全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可张树枝得寸进尺,二百还要讨价还价。
陈松只能把她薅出来。
一是避免两个兄弟媳妇急眼,自己还得多掏一百块。
二是如果一毛不拔,也让别人笑话,在外人面前失了威信。
张树枝不知道陈松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
只顾自己生气,一路嘟嘟囔囔的。
到了家,张树枝用钥匙打开锁着的柜门,从里面又拿出一个上锁的小木匣子。
从里面掏出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布包来。
里面是紧紧实实的一卷钱。
张树枝往手指上吐了点唾沫,笨拙的点出二百来,摔给陈松。
陈松坐在炕沿上抽烟,看着甩了半炕的钞票皱起了眉头:“捡起来!”
张树枝盘腿坐在炕上,一边捋钱一边抱怨:“你说这二百块钱花的冤不冤?凭啥呀!”
陈松叹口气,紧嘬了几口老旱烟:“有啥冤的,大哥不去拉沙子也不会死!”
“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张树枝说话的声音陡然变高了:“那是该着!该死!短命鬼!”
陈松把手里的烟头使劲摔到地上:“你他妈没话别说,是不是找削?”
“我说的不对呀!”张树枝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车上又不是他一个人,别人咋没掉下去。”
见陈松没反驳,张树枝又来了章程,说话声音又大了:“掉下来偏偏扎到动脉上,不巧吗?这不活该着吗?”
陈松低下头,不想说啥,大哥死的是够寸的,他心里也觉得该着,但这话不能明说出来。
“跟我说说就完了,孩子们在家都不能说,免得他们出去瞎咧咧。”
陈松抬头看看老婆:“还坐着干啥,送钱去呀!”
张树枝笑笑:“不着急,我等会再去,就说从我哥家借的。”
陈松没理她,一头扎在炕上,虽说二百块钱他挺心疼,但多少也缓解了内心的愧疚之情。
心里负担小了,陈松躺在炕上,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
从大哥死后,陈松几天都睡不好觉了。
看着睡的死狗一样的陈松,张树枝咬着牙,挥着拳头,恨不得给他几下子。
她蹭到炕沿边上,把钱揣到衣兜里 。
心不甘情不愿的出门去了。
刚走到陈林家房门口,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差点撞着她鼻子。
孩子不像大人,天大的事一会就忘了。
几个孩子里外屋打闹。
“金龙,领弟弟妹妹回家去!”
张树枝没好气,冲着大儿子一顿吼叫。
陈金龙乖乖的领着弟妹回家了。
他们三个一走,剩下这几个立刻消停了。
张树枝把钱放在炕上:“二百,”说完,气哼哼的走了。
钱到位,也就别在乎态度了。
但长平的脸上滚烫,发烧。感觉自己像个要饭的。憨脸皮厚的等着施舍。
“算借给我的,以后慢慢还你们!”
长平说完,看着陈柏。
“大嫂,你别有负担,没人用你还。”胜男从炕上把张树枝放下的二百块钱捡起来。
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二百,一起递给陈柏:“三哥,一样哥兄弟,干啥让你多掏,哥三个平分,一人二百!”
“让你拿不合适!”陈涛地位不一样,要了他的钱,陈柏害怕,弟弟回去不好说话。
胜男好像看出了陈柏的心思,笑了:“三哥,你老弟在家说了算!”
回过头,抓住长平的手说:“大嫂,别拿我当外人,陈涛也是你兄弟,他都跟我说了,爹死的时候他最小,他欠大哥的最多!”
胜男哽咽了:“虽说陈涛是倒插门,我们结婚的时候,大哥也给买了自行车,大嫂,以后有事你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