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杖子跳了进去。

沿着地垄沟，跑到后窗户下面。

二燕子把盆子先放在地上，抱住金刚的两条腿，让他先爬上去。

金刚爬上去以后，用手扳着窗台，出溜进屋里。

大燕子很好奇，跑过来一看，二燕子递上来的盆子里没有一粒米，却有两根冰棍。

“妈不是让你去借米吗？”

大燕子刚一开口就被妹妹制止了。

二燕子从后窗跳进来。

金玉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

二燕子拿了一根冰棍，放在金玉的嘴唇上。

睡梦中的金玉吧嗒吧嗒嘴，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

二燕子赶紧把冰棍拿开了。等到金玉闭上嘴巴，又递过去。

金玉忽然睁开眼睛，看见冰棍乐了， 一把抓住二姐的手腕，爬了起来。

二燕子呵呵笑了，把手里的冰棍递给金玉。

金玉咬了一口含在嘴里，递给姐姐:“二姐，你咬一口！”

二燕子不吃，金玉不依，非让二姐咬一口。

二燕子低下头，用舌头舔了一下，然后夸张的眯起眼睛，满脸陶醉的说:“真甜啊！”

金玉咯咯笑了。

金刚学着弟弟的样，把冰棍举到大姐的嘴边。

大燕子低下头，也象征性的舔了一口。

于是姐弟四个，你舔一下，我舔一下。

屋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沈四疯子在院子里听见屋里咯咯咯的笑成一片，很是好奇。

她走到房门口，就看见了这样动人的一幕。

她想起来陈林小时候也是这样，有一点好吃的，自己舍不得，不管多远，都带回来给弟弟吃。

几个孩子猛然抬头看见奶奶，吓得不敢吭声。

金刚和金玉更是把半截冰棍赶紧藏到背后去。

二燕子走到奶奶身边，低下头:

“奶奶，鸡蛋是我拿的，冰棍也是我换的，你打我吧，别骂她们！”

沈四疯子伸出枯枝一样的手，摸了摸孙女的头顶说:“二燕子，以后拿两个鸡蛋换四根，一人一根。”

二燕子不可置信的看看奶奶，又看看大姐，高兴的几乎蹦起来。

不是因为奶奶让换冰棍了，而是她觉得，奶奶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奶奶整天绷着脸，很难看见她的笑脸。

现在不但冲着她笑，连她拿鸡蛋换冰棍都没有责怪。

看着孙子孙女灿烂的笑脸，沈四疯子再也忍不住眼泪。

她笑着，任由泪水肆意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