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抱好柴禾,一路踉跄的跑回屋。
孩子们哪怕离开她的视线一秒,于她来说,都是煎熬。
既然求救无门,一切要靠自己。
回到屋里,把柴禾放下,眼睛立刻寻找大儿子,还好,金钢好好的站在那人身旁。
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暂时放下了。
看见她这么快回来,男人垂下眼睑,随后把目光投向门外。
屋里的几个人,除了女人就是孩子,对他构不成威胁,如果有危险,肯定来自于门外。
“你男人呢?”
长平愣了一下,才发觉是在问自己。
“死了!”长平低声回答。
如果陈林活着,就算刀刺过来,挡在前面的也一定不会是她!
男人的眼睛在长平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好像在辨别她有没有撒谎。
然后一把拉住金钢。
“别伤害我儿子,我现在就给你做饭!”
长平胸脯剧烈的起伏着。脸因为紧张而变得通红。
她往前跨出两步,又怕自己的行为惹怒男人,对儿子不利。
走出两步以后,又强迫自己站住了。
“你不用害怕,我就想吃顿饱饭,不会伤害你们的!”
男人说完 ,缓缓的把金钢推开了,看着他跑回到姐姐身边。
长平有一种感觉,此时的男人,眼里没有凶犯的狠戾。
有的只是东躲西藏的疲惫,和一种历经沧桑的悲凉!
打开箱子盖,里面有点苞米碴子,一点小米,一点苞米面,还有一点白面。
长平沉思了片刻,拿出了那点白面。
烙饼是最快的,如果像男人自己承诺的那样,吃完就走。
长平愿意用家里最好的粮食,去赌那个人说话算话。
毕竟再好的东西,也不能和孩子们的安全相比。
别说是点白面 ,就是自己的命,关键时刻,她也是豁得出去的。
把面倒在盆子里,用凉水和的软一点。
长平准备烙几张油饼 。
男人把刀子随便的扔在锅台上,也不像刚才那样浑身戒备了。
整个人放松下来。满脸的颓废和落寂。
长平把揉好的面倒在面板上 ,用擀面杖擀成一个大片,放了点油,卷起来,揪成五个面剂子。
二燕子跑过来,一边用眼睛瞟着那个人,一边帮妈妈把火点着。
长平给二女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立刻退回去。
二燕子很聪明,明白了妈妈的意思,退了回去。
一定要让孩子们和那个人拉开距离 。
这样就算刀刺过来的时候,长平也能保证在刀子碰到孩子们之前扑上去。
灶坑里的火着了起来。
男人站起身,拿着小板凳,凑到灶坑门口,眼睛望着忽闪忽闪的火苗发呆。
他咧了一下嘴,连自己都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
这么简单的烟火气,这么温馨的家的气息。
却是他一生都遥不可及的。
长平把五张饼一起放进锅里。
她时不时的看一眼,那把扔在锅台上的杀猪刀,触手可及。
如果一刀在手,自己能有几分胜算呢?
如果不能一刀毙命,孩子们将会面临更大危险。
长平不敢赌自己能否一刀重创那人,她甚至不敢赌,自己敢不敢刺出那一刀。
毕竟长这么大,她连鸡都没有杀过。
锅里的饼很快熟了。油香味钻进鼻孔。
屋里再次有了浓浓的烟火气息。
长平把油饼盛在盘子里,放在锅台上。
然后给大燕子使了一个眼色。
大燕子会意,拥着弟弟妹妹,一点点挪回屋里。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眼光久久的注视那里,并没有出声阻拦。
长平又切了一碟咸菜,放在那盘油饼的旁边。
男人从灶坑门口站起来,又挪到房门口。
也许,他一直认为,还是门口更安全一点吧。
最起码便于逃跑,两个月的逃亡生涯,已经让他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
他伸出乌漆麻黑,长着长长指甲的手,抓了一张油饼,三口两口吃下去。
已经很久没有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吃过饭了。
男人伸长脖子,用手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