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又要过年了。
腊月二十三以后,陈涛来了一趟。
沈四疯子已经回来两个多月了。
要过年了,来看看老妈,顺便给孩子们买点糖果,给两个侄子买了两挂鞭炮。
沈四疯子私底下给陈柏和陈涛都打过招呼了。
今年初三都别回来了,每年一次的聚会取消了。
从陈林死的那一年开始,大团圆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长平今年养的猪长到二百五十斤,卖了一百七十块。
还完卢清芬,只剩下二十。
长平叹了口气,欠陈柏的二百六十元,今年又还不上了。
开春早一点再抓个小猪羔,喂到年底,能还一大半。
今年生产队放假晚,二十六才放假。
长平忙着收拾屋里,把棚和墙用笤帚划拉一遍。
已经四五年没糊棚和墙了,都快看不出颜色了。
陈林死的那年,窝纸都买好了。只是没来得及糊上。
长平从箱子里拿出那捆放了两年的窝纸,外面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打开一看,依然是她喜欢的浅浅的粉色。
想起陈林,长平又发了一会呆。
最后决定,晚上晚一点睡,把棚顶重新糊一遍。
早早吃过晚饭,长平打了半盆子浆子,先从南边向北糊。
长平把炕桌放上,站在上面,大燕子在下面刷浆子。
刷好一张,递给妈妈。
长平学着陈林当时的样子,把刷好浆子的纸搭在左胳膊上。
用手背把前面沾住,然后用右手拿着笤帚顺势一扫,一张纸就结结实实的沾好了。
低下头,又接过第二张,长平想着把上面的花对齐,结果两个角沾到一起了,咋扫也弄不开了。
无奈,她从桌子上下来,把那张纸平铺,一点点揭开,上面已经破了一个洞。
这回长平秉着沾上就行,好不好看无所谓的原则,很快糊上了第一行。
第二行糊完的时候,沈四疯子过来看了一眼,笑了:“你这花都没对上啊!”
“要知道你想糊棚,就让陈涛多待一天了。他用不上两个小时,就弄完了。”
长平笑了:“自己能干的活就别麻烦别人了,过年了,谁家还没点活呢!”
她看向墙上的日历,过了今天,陈林就走了整整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