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回来汝衾皇还未曾来拜见太后。她曾经受尽宠爱,多数时间由汝元帝照顾,书含皇后生下她后身子越来越弱太后和太妃心疼,那时便和书含皇后一同照顾汝衾皇。她可真是被皇帝养大的公主。
太后寝殿稍显清静,下人来往也很少,寝宫颜色也很暗淡,不少地方都有佛祖的身影。见着景象免不了让人觉着居住在此的太后与太妃上了岁数,可实际上太后与太妃不过六十有三罢了。
“太后娘娘正在小憩,殿下一人前去便好,老奴告退。”
汝衾皇颔首谢过徐公公。
宫殿内,太后娘娘正闭目小憩,神情安详,身侧丫鬟看见本想唤醒太后娘娘,汝衾皇却示意她们噤声。她蹑手蹑脚走到的太后身后,还未捂住太后双眼,太后便开口说话:“你以为皇祖母老糊涂了?连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汝衾皇只得讪讪地环住太后,撒娇道:“哪有?皇祖母永远年轻。”
“就你贫嘴,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和祖母说说。”
“姨奶奶呢。”
“她嫌弃屋子里闷得很,在后院赏花呢。”太后说这话时语气中隐约不满,“少来糊弄你祖母,说说看,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孙女约莫着也是。”
此后,太后拉着汝衾皇说了许久,大多都是汝衾皇年幼时的趣事,以及这些年宫中的局势。汝元帝倒是闭口不谈,汝元帝是太后的亲生孩子,太后从皇后一路走与太妃联手这才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汝衾皇也不多问,毕竟她年幼时就知晓两人关系。
“我去帮您劝劝姨奶奶。”
“劝劝?”
皇祖母孩子气,汝衾皇也顺着她,“是说教。”
随后便去后院寻太妃,没费多大力气,毕竟太妃正在修剪这宫中最美丽的腊梅。太妃年轻时可是一位美人,即使上了年纪仍旧风雨犹存。汝衾皇静悄悄站在太妃身后,捂住太妃双眼,俏皮道:“猜猜我是谁?”
太妃接话:“让我猜猜……定是衾皇。”
“恭喜你猜对了。”
太妃转身,上下打量汝衾皇,目光有意在手腕处的血玉手镯停留,心疼道:“瘦了。”
“几日后就长回来了。姨奶奶是不是又和皇祖母生了龃龉?”
“臭丫头就你知道。她说什么?”
汝衾皇意味深长地看看远处的房门,太后正偷听着。她刻意大声说:“祖母说,她晓得错了,让您赶紧回去外头冷。”
太妃见她俏皮样笑着捏她的脸,“行。”
汝衾皇正准备将太妃带进宫殿内,太妃却在身后道:“丫头,你是不是认出任苏白了。”
这会后院只有她们二人,太妃将目光放在血玉手镯上,眉头紧蹙。汝衾皇一愣,这才想起前几日说的任苏白是她名义上的表兄,太妃的侄孙。
见此景不免感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丫头,你还记得你与她初次见面吗?”
汝衾皇生出疑惑,他们从小定下娃娃亲,那都是还在襁褓中的事情了,她应该有印象吗?
“你们相处时间不多,第一次见面也不是襁褓中的婴儿。”
元吉十三年,汝元帝嫡长女汝衾皇出生。
汝元帝当日便写信送入安定山与意游族定下婚约。彼时身在襁褓中的两个婴儿并不知晓。
元吉十七年冬。
书含皇后携大皇子,二公主与一众家臣前往安定山过年。
那时,汝元帝留在皇宫中。
汝衾皇牵着书含皇后暖和的手,她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和母亲、皇兄出宫。
前方就是安定山,积雪将高山原本的样貌彻底遮盖,冷飕飕的,汝衾皇缩了缩脖子。
“衾儿,到了意游族可不能胡闹,这里不比皇宫,你是意游族未来的族长夫人留个好印象如何?”书含皇后声音总是温温柔柔的,这会却严肃了许多。
汝衾皇不明白为何却应了下来。
“哇!”
一个戴着鬼面具的小男孩忽然出现,见汝衾皇没有反应又凑近凑近重新吓唬。汝衾皇小脸快要皱成一团,不明白地仰头看母后,书含皇后见这一幕没忍住笑了,她又去看皇兄,汝妄目光审视,上下打量任苏白,对这个未来妹夫似有不满。
“哇!哇!哇……”
声音越来越小。
“你这人可真奇怪。”
任苏白受挫,未等他取下面具身后窸窸窣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