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山到孟府之后,果然在正厅里看到了一大堆还没来得及还回去的聘礼。
旁人只看得到他眉目低垂,却没看到他眼里的愠色。
“承山,你可舍得回来了!来了两日,我们俩竟然还没唠唠!”
孟清朗赶忙过来拉住周承山往里屋走,同时给张管家使眼色快点把这些东西收拾好。
周承山拒绝道:“孟叔叔,您还是先忙吧,我一会再来寻您说话!”
不等孟清朗答复,周承山便转身匆匆向后院走去。
他并没有回屋,而是让小厮把他带到了言笑所在的位置。
此刻言笑正在亭子里作画。
前日那些屏风本是她自己画来欣赏的,她不喜欢屋子里的屏风,故而画了那四扇屏风,凑了一套。
结果忽然就接到了周郢的通知,来不及准备别的,孟夫人便直接征用了她的屏风。
她本就不会从那些求亲的人中选婿,自然也不用费力去认真品读他们留下的诗句。
如今也不用再学舞蹈了,时间闲下来,便有空做这些无关的事情了,正好也可以让自己平和一下心情,整理一下思绪。
“孟妹妹好雅致,竟还有空在此作画。”
周承山已在言笑身后站了许久,看着她望着画中的金鱼发呆,不曾落笔。
言笑猛地转身,才发现这人似乎已经站了许久,肩头上还落了一片残叶。
“将军……何时回来的!”
周承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道:“是那四扇屏风还不够,所以再补四扇么?”
言笑自然是听懂了周承山话里的阴阳怪气,心中酸胀,眼眶微热。
“不是。”她声音喏喏的,有一丝委屈。
周承山并未察觉,“那便是已经有所决定了?”这句话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言笑摇头:“未曾。”
周承山嗤笑一声:“怎么,前日孟妹妹还在席上和人相谈甚欢,今日对我倒是惜字如金?”
“将军言重了。涣兮只是回答您的问题罢了。”她也开始赌气起来。
两人眼神纠缠,能清晰瞧出对方的眸子中,都含着骄傲与倔强。
“涣兮……真好听的名字。所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真的没有其他话对我说了么?”
言笑别开头,“没有。”
他还想让她说什么呢?求他娶自己么?他既不愿,她何必强求!
爱应该是两人相知的欢喜,而不是只为负责的纠缠。
“好!好……”
周承山不再纠缠,愤愤甩袖离去!嫉妒和愤怒在他的心里翻江倒海,无从适应。
望着他决绝的背影,言笑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待他的衣角消失在院落门口,言笑才发现他甩袖时掉落在地上的白色帕子。
是她送给他的那只。
言笑伸手将帕子捡起来,本想找个小厮去将东西送还周承山,赶巧这院子里没有小厮也没有侍女。
因为孟家的下人不是很多,孟清朗夫妇不是很喜欢别人伺候。就连满春,还是孟夫人两个侍女的其中一个。
无奈,言笑只能擦干泪水,亲自去前厅寻人。
前厅——
“孟叔叔……”周承山脸色有些不自然,言语中藏着紧张。
孟清朗眼珠子转了转,拿不准这大侄子的意思。
“逾明,何事这般纠结?你一向有主意,从未见你如此吞吞吐吐的。”
周承山深吸一口气,顿了顿,才说道:“我要求娶她。”
他示意木易递上聘礼单。
孟清朗拿过聘礼单,吸了一口凉气:大哥和大嫂这般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