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赤雪面容认真的看着外祖父,低声道:“外祖父也不敢相信是不是,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并不认为我欠莫氏的,仁昭帝当年坐困愁城,让我在苍山孤苦伶仃了十年,我费尽心机殚精竭虑的帮他铲除世家阻碍,收复胡族阿塔部,清正朝堂,扶持他最喜欢的儿子登上皇位,这一切别人不知道,父亲定然知道我承受了多少的代价,就因为生于辽国,为了麋家,我又独自一人流落北鸣,花了一年的时间止戈了两国的交战,我在北鸣受尽磨难委屈的时候,并未有一人关心过我,帮助过我。”
麋赤雪说完,麋相夫妇便露出歉疚之色,正欲开口时就听见她继续说道:“外祖父,舅父,父亲,这些我现在都已经释怀了,我生来便是与众不同,生来就要承受这些,你们觉得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我都无所谓了,因为我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路要走。”
老侯爷悲戚的叹息着,越发苍老起来,他走到麋赤雪的身边,轻声问了句:“雪儿,你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相信那些大道理,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们是打算做什么?开战,还是天下大乱?”
麋赤雪稳稳了身姿,看着所有的人,终于开始说出口了:“外祖父,无论是我,还是西夏的太子,亦或者是宁元帝,我们三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便是….一统天下!”
众人震惊的张大嘴巴,就连梁氏都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麋赤雪也不管她们的表情,继续说道:“我选择了西夏的太子赫连玦,因为他也选择了我,我们不会开战也不会让天下大乱,我们只会兵不血刃的来完成这一切,如今北鸣已经臣服,现在就差辽国了,我不说你们应该知道为什么,所以我这次回来冒了很大的风险,因为宁元帝设了陷阱就等我来跳,他执着并不是因为对我的深情,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可以让这个天下不起战火就能统一的人。”
“可是?”梁连城沉寂了半天终于说话了,他吐出两个字却又踌躇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麋赤雪看着他说道:“可是,你们被他收了兵权对不对,外祖母过世你们要丁忧,所以兵权接替,因为这一切都是宁元帝的计划,他为了让我主动回来做了太多的事,这也是你们没有见到二舅父回来的原因,因为外祖母的事情就是二舅父传信给我的,并不是我自己听到消息的,不过,我不会怪二舅父的,他是臣必须要听君的命令。”
说罢,外间儿的十个人都进来了包括阿赞,魁山看了看众人沉稳说道:“太子妃,影卫清干净了,但是城外有军队靠拢过来,我们要赶紧撤了。”
说完也不管众人的表情,给小北使了一个眼色,小北立即说了句:“各位失礼了,小姐必须要走了,她这二十年来一大半时间都在为了辽国而活,为了麋家而活,她不欠任何人的,以后她也要走自己的路了,大家尽可放心,只要小姐还活着,麋家,梁家,任何她在乎的人都不会有一分的危险。”说完便拉着麋赤雪走出去了。
仇老大一挥手带着众人撤了出去,然后独留了活佛大师一人在此处,人走后大师掀开斗篷的帽檐,朝着众人说了句:“阿弥陀佛。”
老侯爷一惊立刻不可置信的问道:“您是….西域活佛吗?”一听到这个名字,梁氏和两大夫人立刻跪了下来,因为她们都是佛家的忠实虔徒。
活佛大师面色沉静,缓缓道出一句:“老衲法号,达摩耶其卜罗呐嗒,老侯爷当年和老衲有过一面之缘….”
半个时辰后,麋赤雪一行十四人从南门绕出去,四面八方的军队朝着南门汇集过来,麋赤雪凝了凝眉眼,沉声道:“我父亲既然来了渝州,那莫紫麒必然不在这里,按照原计划,阿赞带着影卫断后,其他人杀出去,我们澄州汇合。
“是!”所有人大声回道,然后便朝着南门的军队杀了过去,阿赞带着两百影卫杀出一条血路让麋赤雪带着剩下的人离开,自己在绞杀了过半的人后,便带着剩下的影卫朝着东境城方向撤退。
五日后众人到达澄州的沿海沂水县,一日后阿赞回来了,麋赤雪才松了一口气,她让阿赞断后然后朝着不同的方向撤退,一是为了剩下的人快速摆脱莫紫麒的行踪,二是知道会有 尾巴跟着断后的阿赞,所以才让阿赞朝着最近的东境城撤退,然后再快速的入水潜逃,因为一入水就没人可以再抓得住这个海上小蛟龙了。
虽然他们已经到了沿海,但仍旧没有摆脱危机,因为这是辽国疆域是宁元帝的地盘,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一群人在落脚的地方暂做休整,等到夜幕降临时便出发乘船从海上回去,但麋赤雪心中还是起了一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