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轻雨的叛逆期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把任封折磨的毫无办法。
他倒不像那些让老师们深表痛觉的问题学生,泡吧或者打架,他从不惹是生非,只专注塑造一个人设。
——学渣。
任封第三次被请去学校,回来后,去敲响了隔壁元家的门。
元家大人不在,是元舟开的门。
“舟舟,伯父求你一件事。”任封神色凝重,“你帮我劝劝轻雨,让他好歹把书看一看,能考个不错的大学。”
那时候的任封已经不奢求任轻雨能进波恩学院了,他其实为这孩子做好了打算,高考后如果成绩不理想,就把他送出国。
但不能是在任轻雨整天混日子,完全摆烂的情况下,把他像寄快递那样打包好投到国外,到时天高皇帝远,他担心这孩子在外面惹祸。
元舟有些为难,她正在做卷子,手里还握着圆珠笔,蓝色的笔墨不知怎的跑到了脸上,似几根猫胡子,俏皮可爱。
“伯父,我和任轻雨闹掰了。”她说。
任封笑着点点头,说我知道,他看着元舟,又说,可你们毕竟一起长大,是有情分在的,你忍心看着他浑浑噩噩把高中过完?轻雨妈妈不在了,他又没什么朋友,叔叔能想到的人只有你了。
任部长八面玲珑,挑起一个高中生的恻隐之心,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几句话的功夫,元舟就完全倒戈,答应帮忙。
这天放学,等教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元舟从座位起身,走到后排靠窗的位置,抬手敲了敲桌子,“醒醒。”
任轻雨从臂弯里抬头,睡眼惺忪看着她,也不问什么事,一副‘你吵到老子睡觉,有屁快放’的不耐烦表情。
噌。
元舟的火被激起。
她拿起任轻雨课桌上铺着的七零八乱的空白试卷,“你就不能做一张吗?每回都拉低我们班的平均分,你好意思?”
任轻雨慢悠悠坐直身子,阴鸷的眼神盯着元舟,“滚。”
元舟的暴脾气可不吃这一套,她向来主张和平交往原则,倘若和平不了,那就要采取必要手段。
“惯的你!”元舟抬腿,一个无影脚踢翻了课桌,抽屉里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
教室里余下的人以为他们要打架,有想过来劝架的,被拉住了,拉人的胖男孩因为乱嚼舌根让元舟揍过,心有余悸,说,走吧,当心被溅一身血。
等教室终于安静了,任轻雨坐在一地混乱里,依旧平静,“有事说事,发什么火啊。”
“今年生日怎么过?”元舟问。
“不过。”他说。
元舟见他要死不活的颓废模样,又想打人,抬起腿,被任轻雨捉住脚踝,两人无声对峙。
“你想给我过生日?”他撩着眼皮看她。
元舟嗯了一声,“反正我那天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任轻雨眯了下眼,冷笑,“谢谢元大小姐赏脸,劳您费心了,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我生日跟您没关系。”
说着,松开她的脚踝,从地上捡起书包。
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元舟扯住他的书包带子,抱怨,“怎么这样别扭难说话,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任轻雨停下脚步。
“后天晚上八点,我在小区门口的大榕树下等你。”元舟说完,转身走了,她还要去找宋尘生拿真题集。
任轻雨生日这天,江安市初雪降临。
元舟特意跑到市北边的甜品店取蛋糕,其实不用跑这么远,但只有这家店能定制她想要的款式。
等她赶到小区,已经过了八点。
任轻雨穿着黑色羽绒服,坐在榕树下的长椅上,雪仍未停,他的四周白茫茫一片,听到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他转头,臭着脸说,“还以为你不来了。”
元舟走近,挨着他坐下,把蛋糕盒子打开。
而后,笑着抬头,“喜欢吗?”
蛋糕体流光溢彩,上端立着一个精致的小人木雕,他手握长剑,肩上的披风飞扬,身姿飒爽,他的模样与任轻雨有九分像。
这是另一个蛋糕的还原。
是任轻雨七岁生日那年,任封亲自为他做的蛋糕,多复杂的雕刻都难不倒这位文物修复大师,光是木雕的草样就画了一下午,又用两天时间雕好,整个蛋糕做好用了将近一周。
虽然费事,于任封而言,只要儿子喜欢,便一切值得。
那天的来宾都对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