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穿过茫茫夜色,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庆州府衙。
夜已至深,整条街道寂静无声,只有衙门口还留着两盏昏暗的大黄灯笼,灯笼下一位小厮正拿着竹管踩着木凳,准备吹灭里面的烛芯。
小厮刚把竹管塞进笼子内准备吹气,便看到远处走来二人。怕被扰了正事,小厮一脸嗔怒大声呵斥:
“站住!衙门已闭,有事明日再来。”
见那二人置若罔闻依然快步走来,他不耐烦地跳下凳子,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竹管,准备等下好好教训一下面前的刁民。
可随着为首的那人缓缓走近,那魁梧的身影陡然逼近眼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如山般沉重,直接让他想跪在那人面前。
那人踏过最后一级台阶时,小厮颤颤巍巍终究是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便是要跪。也就在这时,一双强有力的手稳住了他的双肩,这才止住了下跌之势。
随着灯光渐渐照明来人面容,小厮才把那张脸看真切,颤抖着声音确认道:
“您是王…王防长?”
四日前城前立威时小厮见过王之谅一面,可此刻胆寒加上夜深,认的也确实不太容易。
“是我不错,可你怎么一见面就行这么大礼?这礼数未免过于周全。”
还未意识到是因为自己的磅礴气势所致,小厮的举动让王之谅哑然一笑。
在王之谅随和的目光里,小厮感觉周身的压力减轻了不少,那种温暖可靠的气息让他紧张的情绪慢慢平缓了下来。
红着脸,小厮挠了挠头问道:
“吴司马说您为了城防安全还要多查看几日叛军动向,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之谅闻言笑了笑,心知这是楚天行在为他的昏迷找说辞,便应声道:
“嗯,已经探查明白了,现在就要紧急向司马禀报,他现在何处?”
小厮躬身行礼,推开府衙侧门道:
“司马在书房内,防长稍等片刻,容我前去通禀。”
片刻后,小厮匆忙来领路,三人成行穿过府衙前中两堂,绕过池塘花园来到了后庭书房。
灯光摇曳中,“吴桓”在书案前抬了抬眉便挥手让小厮退下。
夜风悠扬,花树沉香,二人相视一笑。
“你怎么才醒,比我多睡了整整一天。”
寒气逸散,楚天行现出真身。
王之谅缓缓上前,揽过楚天行肩头,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沉声道:
“这次宝器异变,多谢你了。”
二人相识多年,在王之谅心中一直将楚天行当作超越的对象,早在青牛卫时便各自暗中较劲,相互不服。
楚天行没有王之谅那些悲惨的回忆,出生在楚国皇族,他的童年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但那颗变强的心,可立志问鼎天下的壮志雄心,二人却是默契地相似。
这么多年下来,共同的经历和理想,让他们彼此心底早已结下了最深的羁绊。
在被压制在檀中烈体内之时,王之谅仍然保持着清醒地意识,对于楚天行在那一战中的代价,他看的清楚明白,也早已铭记于心。
“天行,我定想尽一切办法助你复原,让你恢复如初。”
楚天行闻言轻轻一笑,眉间一抹古怪神色。
“恢复如初?只是腿吗?”
双手在王之谅脸前摊开,他哀怨地盘算道:
“你说说那什么破宝器怎么那么多毛病,你好好想想为了救你我用了多少宝贝?”
“火雷符、闪空符、回元丹、水烟符。对了!还有我那方外奇物空雷果呢!天子都没有几个!”
越说越心痛,楚天行捂着心口好似心痛不已,一个脱力便坐倒在了书案前的椅子上。
王之谅看着楚天行演的惟妙惟肖,眼角含笑一脸无奈,只好低声哄道:
“好好好,都赔你,都陪你,不过我可得慢慢还啊。”
楚天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总算扶着额头直起身来道:
“不急不急,慢慢还就好。”
说着脸色柔和地对着王之谅身后的青萍说:
“青萍你先去吧,明早告诉胡安适带些可靠的人,准备些车架,破晓时分在城门口集合。”
青萍欠身答应,便出了书房。
楚天行看了看窗外天色,一脸严肃道:
“上午接到密报所呈,说本月初宋国在武军山大捷,齐国萧战年部仅仅三天便全军覆没,宋军下一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