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怎么会这么冷啊……!”俄纳德正如此感叹道。
令他惊讶的的是,这一个念想,竟让整个旅馆都升起一股暖流来驱散寒冷。
这种随心的感觉让他打心底感到别样的适应。
像四肢一般自如的形容可能有些夸张,但俄纳德确切的感觉到自身与旅馆的联系显著的加强了。
“挺奇特的。”他挺欣赏这间处处随心而动的旅馆。
“外面……?怎么回事?”少女的双眼瞳孔因恐惧而骤然放大,凝视着窗外刺骨冰冷的寒天雪地。
不知何处渺远的地方也开始传来“叮”“叮”的敲击声,仿佛一寸一寸的消磨人的心智。
俄纳德将茶杯推向少女然后看着有些慌乱的她微笑道:“你的奶茶。”虽然他也在诧异于旅馆突然转移地点这件事。
好像这次的客人是进入旅馆才开始变换环境?
香甜温暖的茶水并没有打消少女对窗外这种环境深刻的恐惧。
这位名叫兰可的少女声音哽咽的说道:“我……我不要回去……”
“啊……别哭啊,真麻烦啊。”俄纳德心里纠结道。
她的精神状态似乎很脆弱,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这或许是一位特殊的客人。
远处传来的不协调的敲击声在传达着怨念和愤懑,听久了不免令人有些惊悚。
俄纳德看着几近呆滞的女孩几度失语,过了许久才感叹道:“我不会把你带回去啊……”
见女孩微微侧头转向自己,他尽力转为温柔的语气道:“现在你在温暖的屋子里喝着热腾腾的奶茶,还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哥——叔叔陪你说话呢。”
“呜呃……”女孩抑制不住的抽泣起来,许是回忆起了过往的种种凄惨。
铁窗,破布,冰雪。
还有[枷锁]。
她的过去似乎是个“悲剧”。
“需要我帮忙吗?”俄纳德思考片刻后郑重其事的问道。
“帮,帮忙?你……帮我?”
“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你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平复一下心情。”
女孩失去神色的眼睛看向了俄纳德,断断续续,毫无活力的说道:“你拿什么来帮我?!”
“冷静点,我会——”
“都做得到什么啊!他们失去双脚瞎了眼睛的时候……我做错了什么啊!”
女孩以失魂的语气说着,仿佛已经失去了一切希望。
“那群蒙着脸的人抽我的血,把我送到这个地方……”
女孩像是遗忘了什么,她看着面露担忧之色的俄纳德一时失语。
“我很抱歉让你回忆起不好的事。”俄纳德将手摊在茶杯前,尽力温和的说道:“我会尽量帮你的。”
女孩低垂头颅,脸颊感受着渐渐微弱的热气,嗅着香味,终于尝试性的抿了一口。
“他……”兰可心情有了明显的改善,只不过语气还是那么低落:“刚刚……我只是,不想接受……有些失态。”
“嗯,能好好沟通的客人,我很喜欢。”俄纳德微笑道。
“我已经被他们杀了的!可我……为什么……我不敢相信这一切……”兰可咬牙切齿的说道。
“慢慢来……”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从头开始。”俄纳德认真的摆出倾听的姿态。
兰可微微点头,微弱的说道:“开始……是我的妈妈,我完全不记得我妈妈的样子……
她是天堂教的修女,一个我不能理解的宗教的修女……
北雪国的辐光石矿场有近乎一半的人是因为天堂教,这个奇怪的宗教集团以赎罪的名义进来的……
而我妈妈就是因为怀了我……就被送到这暗无天日的矿场……”
情绪渐缓的女孩抿了口茶。
“嗯……教条这么无理吗?”俄纳德若有所思的回应道:“另一半人呢?你清楚吗?这个矿场另一半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兰可皱起眉头,厌恶地说道:“另一半……大多是反抗政府的,讨要面包的,流落街头的,没有一个是坏人,至少我见到的没有……
他们都对我很好,我母亲在我出生的第二年就去世了,我一直都是被他们保护着的……
汉娜阿姨经常会偷偷的带牛奶给我们这群孩子……
史蒂芬叔叔每天都会卖力的帮我们分担工作指标,他经常会提醒我们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