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鸭

他屏住气，不敢呼吸，这一天终於来了，水落石出的一天，究竟是不是赵素芹下毒。

“怎么？你不会连夜换了口味，想喝老鸭汤吧”。

宁楚月看他死盯着汤碗，打趣道。

说实话，何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回看着汤里的鸭肉特别滑嫩爽口，要不是有毒，他兴许真要吃一吃。

见他痴痴发呆，宁楚月将鸭汤端起来：“趁早让我喝掉，也让你省心”。

“等等，有毒！”

何笙嘴快，说完飞快捂住自己嘴巴。

有毒？

宁楚月拧眉，神情难得严肃：“你说赵素芹下毒？”

“我是说老鸭汤熬不好，容易腹泻，咱们还是少吃”。

宁楚月俯身端详老鸭汤，要把它看出洞似的：“当我是阿康，哄我呢？”

“………”。

两人就围着一碗鸭汤足足看了一刻钟，甚至抵到汤汁上嗅，宁楚月侧头：“你看出什么异常没有？”

何笙摇头，要是看出来他上一世还能被毒死么。

不过，说不定赵素芹变了，这一世选择不再投毒。

“你怎么知道她要投毒？”宁楚月直起酸软的腰，问道。

“我瞎说的，别管了，咱们不喝就是”。

宁楚月摇头：“不对，你绝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

何笙无奈，看看天色：“子时过了，咱们快点歇息”。

“不说是吧”，宁楚月端碗仰头：“我就替你试试毒，看谁要害你”。

“别喝！”

何笙“啪”一声打掉汤碗。

一碗乳白色汤汁全部溅落在地，软烂的鸭腿很是刺眼。

宁楚月只沈默一瞬，便转身出去，拎起地上的鸭肉。

何笙连忙要追。

“哥哥”。

何康被碎碗声惊醒，一脸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来揉眼睛，那迷瞪的模样，简直活脱脱一个小何笙。

“没事没事”，他绕过地上脏污走向床边。

这一夜，过得漫长而安静，何笙竖起耳朵听院子里的动静，都没什么异常，他终是抵不过困意，伴着弟弟深睡入眠。

雪天是寂静的，初一的云峰，白雪皑皑，垒起的围墙上，雪有半尺厚，各家的大红色春联和白雪一映衬，喜气洋洋。

何笙早早起来给何康做了早饭，在屋子里看了一圈，都没见着宁楚月的影子，只得换上灰色棉袄出门去找张娘子。

“她去田里砍白菜啦”。

何笙敲半天门没人应，隔壁经过的婶子好心提醒。

“多谢婶子，请问张娘子的田在哪边？”何笙搓手道谢，哈出白气缓和冻僵的指尖。

“前面下坡拐弯，小水坑旁就是的”。

在婶子指引下，何笙脚踩厚雪，一深一浅走向下坡处。

天刚亮不久，张娘子已经砍完两篮子白菜，正在捡菜叶子回去喂猪。

“张娘子，您忙呢” ，何笙同她打招呼。

张娘子擡头看到是何笙，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预估是为了办酒席的事儿，连忙站直腰身：“都忙差不多了，咋啦？”

何笙有些不好意思，往前走下田，蹲在水坑旁边：“给您问问菜品的事儿”。

“我是说你们忙什么，天不亮我就看见楚月骑马过去”，张娘子是过来人，又问：“想怎么个搭配法？在我这儿买荤买素？”

“都在您这儿买”。

听罢，张娘子也不纠结田里的东西了，站到水坑边：“你详细说说要求”。

“准备三天，第一天早晚都十桌，后面两天看着人上菜”。

张娘子一听要闹大动作，喜滋滋道：“要不还是楚月阔气呢，咱们村儿好些年没办过流水席”。

何笙也是头一回，没啥经验，只依稀记得上回给祖母办丧事，都是邻里往日来往多的几个婆姨帮忙，来的人多，留下吃饭的人却没几个 。

见何笙楞神，张娘子又说：“楚月办席，再怎么也要八荤五素”。

何笙算了算，大差不差，详问：“多少钱一桌呢？”

“咱们自己人，能给你贵的？”张娘子站起来伸个懒腰：“大约五百文一桌”。

“菜都负责弄好？”

其实这个价位在何笙的接受范围内。

“对，菜品都做出来，不过你得自己请人帮忙上菜，还有端茶倒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