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些你们赵姨娘都会安排好”。
何笙沈默一瞬:“张娘子知道这些帮工一般哪里找么?”
“你们小两口自己弄的话,我可以帮忙号召人,也就几两银子的事”,张娘子可是人精,立马明白赵素芹可能不管事,拍何笙胳膊:“要是赵素芹不管你们,我给你们免费当一天指挥,保准成亲当天顺顺当当,只要你把菜品和帮工的活儿交给我”。
何笙点头,颇为感激:“请张娘子给我细说一下菜品和成亲流程”。
“来来来,我细细与你说”。
两人边走边说,张娘子就带着何笙逛完了芭蕉坪整个菜地,还货比三家给他提供最合理的方案。
直到晌午,张娘子才停下嘴,猛喝了一大壶凉茶,两人坐在张娘子的院子里,都累得坐下来。
张娘子得空闲聊些别的:“何笙,婶子也算从小看着你长大,如今要嫁人,用另一种身份过日子,往后可不比一个人时轻松,难着呢”。
何笙眼神迷惘:“不就是多对一个人好?”
“你到底年轻”,张娘子捧腹大笑:“柴米油盐酱醋茶,能让你们天天像仇人一样”。
仇人。
何笙想了想宁楚月的脸,暗自摇头,自己无论如何都很难把他当做仇人的。
忽的,门外一阵急促地马蹄声响,村子里何人能如此嚣张骑马。
他刚擡头,马便呼啸而过,只留下满天的灰尘。
“哎呀,你男人回来了!”张娘子眼尖,虽然只一瞬,也看将马背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张娘子,我先回去了,”何笙站起来告辞:“您今天说的我会好好琢磨,尽快给您答覆”。
“去吧去吧,你们好生商量”。
同张娘子辞别,何笙前脚进门,就听见里面的争吵,伴随着瓷器摔碎的声音。
他仿佛都能看见茶杯猛然砸地,又高高溅起。
“赵素芹,你好歹毒!”
“哎呀老爷,救命呀,谋杀后娘啊!”
何笙的心慢慢沈下去,已经猜到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果然等他进门,一地碎片,地上有两半鸭子。
赵素芹被宁楚月扯住脖颈,死死顶在墙壁上,旁边刘妈都快急哭了。
“住手!孽畜!”
宁慧生急忙从书房走出,一手握着戒尺。
宁楚月一点儿也没松开赵素芹,用后脑勺对着宁慧生道:“我这个好后娘,在汤里放了足足半斤相思子,要在大年三十毒死我!”
赵素芹扯嗓子喊:“你无凭无据,随便提只鸭子回来,就栽赃我下毒,不是血口喷人吗!”
“我跑遍云峰,找了四个大夫,他们会骗人?”
“说不准就弄错了”,刘妈在旁边解释:“那汤我们喝过,都好好的,哪有什么相思子。”
“那就奇怪了,相思子自己长了脚,偏偏送到后面的那碗有毒”。
宁慧生举着戒尺走过去:“放开你二娘!像什么样子!”
宁楚月双眼怒视赵素芹:“她不给个说法,谁也过不去我这关”。
何笙往前蹭半步,也不敢靠近这样的宁楚月,远远喊他:“楚月”。
“你别管”。
宁楚月回来路上发了狠心,一定要将赵素芹这颗毒瘤铲掉,不然往后要活在随时被人谋害的阴影里。
何笙垂头叹气,头一回见宁楚月这样,不过也能理解,自己对毒汤有心理准备,但宁楚月没有。
说完,见宁慧生半天没言语,宁楚月拖住赵素芹要往外走:“咱们去县太爷那儿评评理!”
“啪!”
戒尺又重重打到宁楚月后背,高高回弹出去,空气中挥动着闷闷的声音。
何笙都被震住了。
“你又要像小时候那样,再往死里打我一次?”
宁楚月已经无法淡定思考赵素芹下毒的事,而是宁慧生为什么,凭什么打他?
像他十二岁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