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娘,我不勉强你,但是你要想通了,随时来找我,我帮你给陛下通传。”
梨花看着手中多出来的书信,不解的用眼神询问。
“这里终究不是最合适你的地方,你这几天把司制房的事情收个尾,然后拿着这封信和牌子到御宝房报道,”玉织又拿出一个牌子交给梨花, “御宝房比司制房要轻松,而且……”
玉织温柔的舒展眉眼,笑容映着烛火,越发柔软温暖: “而且你还可以偶尔出宫采买物件,到宫外转转。”
这一次,换梨花愣住了: “你就不怕我趁机跑掉”
“你要是跑掉了,我就倒霉了,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好意,御宝房虽然不是什么很有前途的地方,但你也应该不太在意前途不前途,贵在相对自由,你好好表现,得到管事的马大人的信任后,就可以偶尔出宫采办,你来大渝这么久,应该没什么机会出去玩,到时候可以假借公务,四处逛逛。”
向来严谨板正的玉织大人如今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梨花却顾不上好笑,既震惊又心绪难平,感动,不解,心酸,一瞬间就充斥了她整个胸腔。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背叛过容枢,也有可能再次背叛你。”梨花捏着薄薄的信封,眼眶有些发涩,在她做了那些事情后,竟然还会有人愿意向她伸出援手,冒着被新君责难的风险。
她现在不过一介罪人,即便容枢还没有拿她开刀,保不齐哪天他心血来潮,或者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起她来,好一点的赐她一杯毒酒,一根白绫,绝情一点的,直接将她拉到菜市口问斩。
她既没有分量,也没有钱财,更没有权势,一个朝不保夕之人,又哪来的福分来享受他人的善意。
“好歹相识一场,能帮则帮,你……”玉织顿了顿,话锋一转, “我自小跟容枢玩在一处,对他很了解,其实他也挺苦的,虽贵为皇亲国戚,顶着王爷头衔,可其实也还不如一般的富家子弟自在,被猜忌,被排挤,当王爷时看上去风光无限,什么都有,其实处境不比你现在好多少。”
玉织长长叹气: “不,应该说比你的处境要糟糕得多,你至少还是安全的,可他那个时候,却是真正的有今天没明天。”
“容檀登基的时候不一样没杀他,只是将他软禁而已,还是顾了份兄弟情谊,他之前又何必庸人自扰。”
玉织那一瞬间,眼神蓦地剧烈翻涌,似有话要说,却将话头哽在了嘴边,半晌: “也许对于容枢来讲,与其那样子软禁被羞辱,还不如直接拉到菜市口砍头。”
梨花正要反驳,脑袋里几个画面却一闪而过,当初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赶到容枢软禁的地方,推门而入看到的那个太监,还有容枢满脸的耻辱与痛苦,在记忆中又重新鲜活起来。
如果她那天没有闯入,那个太监会做什么,而太子掐着点赶过去,会看到怎样不堪的一幕,又会怎样羞辱他,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对于容枢来说,确实比死痛苦。
玉织见梨花不语,明白她是想起了太监的事,但玉织仍旧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目光中的难受快要满溢得滴落下来,却又再次被她生生忍住。
“那个太监应该被杀了吧,就在他召见我的那天,那滴着鲜血的剑,”梨花讷讷: “这也算解了他的心头之恨,人死灯灭,也没得逞,所有的屈辱都可以放下了。”
“糟践他的又何止那个太监,相比之下,那个太监都不算个事了。”玉织说到这里,眼中隐约掺着泪光,面上表情似愤怒,又带着强烈的克制。
梨花很是不解,她在琉国虽然遭人忽视,受尽冷眼,但也并没有遭受太大的委屈,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兄弟相争后,会将失败者踩到如此境地,太监一事已是大大出乎她能接受的范围,此时更是觉得人心实乃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越是血脉相连,在反目后越发薄凉。
“容枢还被其他人欺负过”很难想象像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是如何忍耐住被别人羞辱欺负。
“落难王爷不如狗,皇权下的失败者又有谁能得到善待。”玉织不欲过多回忆,只能再次叹息一声,又叮嘱梨花自己多加保重,便与她道别,开门同何静松一道走了。
梨花走到通铺旁,坐在床沿边,看着掌心里的那枚小小的牌子与信封发呆,直到教习姑姑的声音出现在门外,她才回过神来,将手上的东西收好。
门再次被推开时,只得教习姑姑一人进来。
她坐到梨花的身边,眉眼亲切: “要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