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拖住她的腰身。
沈妙妍一个晃神,就被谢昭打横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这才发现这个姿势她和谢昭的脸挨得有多么的近。
她眨眨眼,在谢昭的嘴角留下一个轻浅的吻,随后调整姿势,舒舒服服地窝在了谢昭怀里。
她的小腿随意地晃荡着,似乎躺在摇椅上那般惬意。
被亲过的地方有些微痒,谢昭下意识舔了一下,随后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耳尖当即一红。
沈妙妍看得清楚。
她在他耳边轻笑,引得他身体轻颤。
他只能板着脸,佯装瞪她一眼。
她的笑声更大,清亮的声音在整个营寨上空飘扬。
很远处,镇南将军望着这边,陷入了追忆。
他也曾经遇见过这样的女子。
大魏皇朝更叠,有许多位长公主。但若只谈及“大魏长公主”,那便只有那位。
像风一样自由的女子。
自然也是抓不住的。
蔡奇鸣摇了摇头,任凭二人闹了。
淮州刺史府所在的新城。
镇南将军带着亲卫进入淮州之后,淮州很多事情便脱离了柳中云的掌控。
譬如淮州的丝价和粮价,还有诸多城池的布防和驻军的调派。
但淮州的府兵,尚且还是听命于柳中云的。
他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要求府兵据守淮州中心城,府兵便绝没有不听命令的道理。
按照蔡奇鸣将军的指示,他的亲卫队干脆地围了新城。
要求只有一个,他要接管淮州新城里,囤积的全部米粮与生丝。
按说柳中云已经走投无路。
但柳中云不反抗也不投降,他就那样,跟他们耗着。
蔡奇鸣也不能真的下令攻击大魏的城池。
两方,便这样僵持起来了,一连僵持了数日。
这日,淮州粮库。
淮州粮库占地很大,是柳中云上任期间的着手建造的重要设施。
淮州地处东南,夏日炎热,春秋还会反潮,米粮想要长期存放,必须做好通风和防潮。
柳中云调任淮州刺史的时候,在这件事上花费了极大的心力。
这才有了这些堪称宏伟的庞大粮仓。
现在,这里用淮州官款高价购入的淮州米粮堆积成山。
粮仓的不远处,便是淮州的官库。
管库用来存放地方的官有财物,现在那里面几乎放满了未加工的淮丝。
柳中云着了一身绯红官袍。
他自从离开京城,来到淮州,成为此地官阶最高的人,便再也没有穿过这件代表着他三品刺史的衣服。
如今,他将它从陈年的旧箱子中取出,穿到了身上。
进入粮仓时,他神色如常,似乎只是来仓中巡查一下。
看守的士兵向他行礼,却是没有大惊小怪。
他已经习惯了刺史大人的亲力亲为。
从最初见到刺史大人的诚惶诚恐,到如今,柳中云进去之前,士兵还在站岗放哨,柳中云一进去,便又歪歪斜斜地靠在了树上。
毕竟,柳中云每次过来,都要将库房一一查看过去,没有两个时辰,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他背靠大树,打了个哈欠。
奇怪,他今日困得好早。
柳中云透过月光,看着眼前油亮的新米,层叠的眼皮遮挡下,眼中流露出了极其覆杂的情绪。
他颤抖着手掌,拂过这些粮食。
像是抚摸自己的亲子。
这是他淮州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今年气候很好,本应该是个难得的丰年……
可惜。
这些米粮生丝,与他一样,从最初就决定了命运。
柳中云的眼睛有些湿润。
那年于六皇子府邸与人论道,辩圣人之言。
他辩赢了所有人。
因此,六殿下扫榻以迎,他成为六殿下府中,第一位住进他府邸中的幕僚。
那年,六殿下尚且还是幼童,他睁着一双圆眼,说先生大才,不应在府中蹉跎岁月,该去参加科考。若是参加科考,先生能赢所有人。
他说,他要以皇子身份举荐。
一位太过于受宠的殿下,举荐一个原本不能参加科考的“大才”,规则便瞬间破碎。